臨近年末,工程建設行業又將迎來工程款、工資款的結算高峰。農民工工資拖欠問題也再度受到社會關注,一直以來,工資報酬是農民工最直接、最核心的權益,也是關系到農民工家庭基本民生的大事。近些年來通過各地區、各有關部門多方努力,欠薪多發高發態勢得到有效遏制,但一些地方拖欠農民工工資現象仍時有發生。為加快推進農民工欠薪問題,國家在2020年1月發布了《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2020年12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關于進一步完善失信約束制度構建誠信建設長效機制的指導意見》,通過失信聯合懲戒的管理方式來遏制欠薪現象發生。
此次人社部公布的《拖欠農民工工資失信聯合懲戒對象名單管理暫行辦法》將“信用機制”貫徹落實到農民工欠薪治理的專項領域,為人社部開展欠薪失信聯合懲戒管理,實施欠薪失信約束提供了法律依據,推動建立農民工欠薪治理長效信用監管機制,為全國農民工欠薪管理問題提供了新的解決思路。
1 農民工欠薪信用風險分析
在建筑工程領域,工程項目投資金額大,工期長、變化因素多,在客觀上存在較高的信用風險。發包方和承包方任何一方出現失信行為都會直接導致農民工欠薪事件的發生。
發包方:拖欠工程款
發包方由于出現資金鏈緊張等問題無法按時足額將工程款發放到位,會造成總包方和分包方出現資金被拖欠的情況,農民工處于資金鏈的最底層,直接受到影響。有些項目是根據合同進行進度款撥付的,但因為合同約定的撥付比例低,或者臨時出現變更,造成撥付的工程款和施工單位實際的差距很大,會導致總包方和分包方出現變相拖欠資金的情況,造成農民工工資拖欠。
承包方:低價中標&層層分包
建筑市場競爭激烈,有些承包方會通過低價中標的方式獲取工程項目,這使得項目獲利空間有限,無法對底層施工單位的經濟效益進行保障,也無法確保農民工工資的及時足額發放。另外有些承包方在中標項目之后,會通過分包轉包的方式分配給一些沒有資質的“包工頭”,在這種層層分包的情況下會出現工資無法直接向實際操作的一線勞動者落實,且農民工工資則必須等到“包工頭”與承包單位結算工程款后才能發放,工程建設勞務分包過多,造成支付環節及利潤分配次數較多,導致農民工工資拖欠。
農民工欠薪問題是因為發承包雙方的失信行為導致的,本質上是信用問題,產生的根源是信用觀念淡薄、信用信息不對稱、信用監管手段缺失所造成的。近年來隨著國家和建筑市場信用體系不斷完善,為國家以信用監管的創新管理方式去解決農民工欠薪問題提供了條件。
2 如何通過信用約束治理農民工欠薪
市場經濟的本質是信用經濟,信用是市場經濟的基石,采用信用監管手段加強欠薪失信聯合懲戒是根治欠薪的根本手段。《管理辦法》中重點提出采用失信聯合懲戒,建立欠薪失信懲戒“黑名單”懲戒震懾欠薪行為。
欠薪問題突發性事件多、處置難度大,《管理辦法》構建了一套信用監管的可持續長效機制。明確列入失信聯合懲戒對象制度要求,有利于規范管理欠薪失信行為 ,《管理辦法》在第五條規定了列入失信懲戒名單的兩種情形:
1 一是克扣、無故拖欠農民工工資達到認定拒不支付勞動報酬罪數額標準的。
2 二是因拖欠農民工工資違法行為引發群體性事件、極端事件造成嚴重不良社會影響。
一旦被列入名單,人社部門將把相關用人單位名單轉到信用信息共享平臺,由有關部門在政府資金支持、政府采購、招投標、融資貸款、市場準入、稅收優惠、評優評先、交通出行等方面依法依規予以聯合懲戒,最長期限可達3年,既倒逼用工企業“不敢欠薪”,又引導企業“不愿欠薪”,從而營造誠信用工的良好氛圍。
除上述信用懲戒措施外,近年來,國家相繼發布《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工程建設領域農民工工資保證金規定》,大力推進“工資保證金”制度應用。無論工資保證金制度本身,還是各類創新工資保證金管理服務方式(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都日益展現出顯著的“信用風險管理”和“信用保障”作用,能夠有效防范和應對各類農民工工資支付信用風險,在推進根治欠薪工作中也起到重要保障作用。
工資保證金
工資保證金是工程擔保的一種形式,也是解決工程建設領域欠薪問題的重要兜底保障措施,工資保證金是指施工總承包單位在銀行設立賬戶并按照工程施工合同的一定比例存儲,專項用于支付為所承包工程提供勞動的農民工被拖欠的專項資金。一旦發生承包單位欠薪人社部就會依法作出限期清償的處理,對拒不履行的人社部將會向經辦銀行提出代為執行,支付農民工工資。
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
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作為工資保證金的創新管理服務方式,在助力區域政府欠薪治理中發揮了重要保障作用,受到國家政策層面的大力支持和推動。國務院常務會議在部署保障農民工工資及時足額支付措施時,強調“全面推行保函(保險)替代保證金”,進一步推動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的全面市場發展。
1 一方面,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能夠通過保險理賠發揮工資支付代償作用,保障農民工工資及時、足額支付;同時,《工程建設領域農民工工資保證金規定》規定,農民工工資支付保函應為不可撤銷見索即付保函,進一步強化農民工工資支付保障。
2 另一方面,農民工工資支付保證保險不僅可以通過保險理賠服務保障農民工工資發放,還創新引入第三方專業風險管理服務力量,參與農民工工資支付全過程風險管理,通過保前、保后以及事故協同解決,強化農民工工資支付風險管理。
《管理辦法》在根治冬季欠薪的時間點出臺的恰逢其時,通過規范工作程序、強化信用約束懲戒等進一步完善失信名單管理制度,構建依法依規、寬嚴相濟、進退有序的工資支付信用監管新格局,確保在法治軌道上深入推動根治欠薪工作,提升農民工欠薪信用約束的法治化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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