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3·15,花相似,人不同。
當人均國民收入站上10000美元的時候,人們的消費理念和馬斯洛需求層次會發生變化。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便是這個道理。在現代社會,以前小眾化的保險也開始“飛入尋常百姓家”,成為國民產品。
保險大發展的另一面,是消費者權益保護需要置頂。這些年,關于保險銷售、理賠的各種陷阱、套路和深坑防不勝防,成為全社會的焦點所在。
保險這種有著天然專業壁壘、信息不對稱的行業,消費過程中出現爭議、誤解和情緒化是大概率事件。保險行業應該趨利避害,創造一個高質量消費的環境,才不至于困于3·15的穹頂之下。
3·15,最終是為了提振消費,提升品質,提高大家對保險的信任。
新瓶舊酒
3·15只是體溫計,不是病灶本身。
對保險行業而言,車險理賠和壽險銷售向來是投訴的重災區。隨著百萬醫療險的走紅,人身險的問題亦開始突出。同樣,隨著互聯網保險消費大幅增長,互聯網保險投訴也大幅增長。
化繁為簡,都是老問題,新瓶裝舊酒。
理賠困難是消費者的普遍觀感,具體表現為理賠手續繁雜、流程拉長,告知缺位,理賠尺度不一,服務體驗不佳,這都對保險業的聲譽和形象造成負面影響。
這些年,拒賠的消息屢屢見諸于媒體,也屢屢訴諸于法院,多數情況下,法院支持了消費者,因為消費者居于弱勢,沒有足夠的專業知識確保自己完全知情。盡管不乏有道德風險的存在,但很多學者傾向于支持,在發生爭議時,可賠可不賠的,盡量賠,而不是惜賠和拖賠。
我們知道,在保險“野蠻生長”的上世紀90年代,這種負面觀感更為強烈。彼時的人們剛剛溫飽,有點閑錢,買保險存在認知困難,普遍覺得買保險沒必要。正是市場啟動的艱難,形成了保險公司大進大出、人海戰術的機制,好處是迅速打開市場,弊端則是良莠不齊的保險代理人為了出單子、拿高傭金,誘導購買,夸大未來收益,疏于風險提示,導致后期理賠糾紛不斷。有些保險代理人,未必懂保險,未必買保險,往往把周邊親戚朋友賣一圈就轉行了,至于日后的出險和理賠,就有點“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意思了。
這種早期“遺毒”,行業一直在為之買單。一個月之內,壽險兩大巨頭紛紛被自家員工舉報不合規和造假,其實都是經年累月問題的集中爆發而已。
退保灰產
在內生頑疾之外,保險行業近年來也一直被“外生”的灰黑產所困擾。一些不法人員非法獲得投保人信息,通過誘導消費者進行保單貸款或者退保,辦理非保險理財產品,頻繁引發金融詐騙。
他們往往以高額收益為誘餌,假借保險機構從業人員名義,聲稱能夠幫助消費者全額退保。在此過程中,一方面,消費者的重要信息和隱私外泄;另一方面,他們或傳授話術,或親自下場,利用規則漏洞向監管部門投訴,向險企施壓。
對此,媒體多有報道,這些投訴內容被模板化、中介化和“專業化”,險企為了息事寧人,同意退保之后,就會有更多行騙者跟進,就會引發更多事件上演。
灰產還會進化為黑產,變得組織化和鏈條化。組織成員被直接派至保險公司營業場所攔截客戶,慫恿全額退保,或者大肆通過社交和短視頻等平臺發布信息,招攬生意。甚至,在消費者想終止“代理退?!眳f議時,這些退保灰黑產人員還會采取堵門、威脅等極端手段欺壓消費者,脅迫其“配合”向銀保監局或保險公司進行纏訴。
可以說,惡意代理退保引發的非正常退保情況,已經成為各地保險市場嚴厲打擊整治的重點,也倒逼監管部門和媒體頻繁對消費者進行風險提示。
花開兩朵
正視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過去一年,監管部門主動出擊,比如整頓千億意外險市場,劍指強制搭售和捆綁搭售、手續費畸高等突出問題;比如對重疾險進行大修,增加輕癥,理賠更加人性化,就是在積極回應市場的關切,降低了部分高發疾病理賠門檻。
更進一步,監管部門對晦澀難懂的保險合同的要求應有所改變。長久以來,保險合同專業術語漫灌,宛如天書,使得消費者處于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地位,知情權難以保障。人們調侃,“開局一張嘴,全靠人忽悠”。
保險理賠觀感不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歸咎為保險合同事前看不懂,事后爭議多,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消費者的知情權不足,不滿便容易滋長。
投保人教育和保險行業聲譽風險管理,花開兩朵,都很重要。一方面,保險知識的儲備及普及,專業的通俗化和大眾化,都是必須要持續做的事情。另一方面,保險是個資產和負債久期較長的行業,習慣于快進快出的個人投資者和大資管行業,都應該有觀念的轉換和升級。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我們日拱一卒,日積跬步,就會有量變發生質變的那一天。
風險不挑人,作為財富組合中保障作用最大、杠桿效應最強的保險,乘著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東風,天地仍廣闊,后勁強勁,前景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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