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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淮民一終字第00391號 保險糾紛 二審 民事 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5-09-01

上訴人（原審被告）：乙保險公司，住所地安徽省六安市，組織機構代碼70499762-X。
負責人：王XX，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董XX，安徽金六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吳X，安徽金六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淮南市華源礦用機電設XX，住所地安徽省淮南市田家庵區，組織機構代碼71399685-6。
法定代表人：單X，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錢XX，該單位法律政策研究室主任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羅X，男，漢族，駕駛員，住安徽省淮南市田家庵區。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賈X，女，漢族，駕駛員，住安徽省六安市金安1區。
原審被告：甲保險公司，住所地安徽省淮南市、202、301室，組織機構代碼85022521-4。
負責人：高XX，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周X，該公司職工。
委托代理人：崔X，該公司職工。
上訴人因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份一案，不服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4）田民一初字第0140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5年6月16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乙保險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吳X，被上訴人淮南市華源礦用機電設XX（以下簡稱華源礦機廠）的委托代理人錢XX，原審被告的委托代理人崔X到庭參加訴訟；上訴人乙保險公司的負責人王XX及其委托代理人董XX，被上訴人華源礦機廠的法定代表人單X、被上訴人羅X、賈X，原審被告甲保險公司的負責人高XX及其委托代理人周X經本院傳票傳喚、通知無正當理由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華源礦機廠原審訴稱：2012年10月14日14時10分，羅X駕駛向甲保險公司投保有法定交強險與商業三者險的皖DXXX56（臨）小轎車，沿濟廣高速由南向北超速行駛至下行線686km＋800m處，與同向在右方行駛的賈X駕駛的向乙保險公司投保有法定交強險的皖NXXX99（滬DXXX45臨）小型轎車發生擦碰后，向左打方向撞上中央隔離護欄，之后向右碰撞道路右側護欄，致皖DXXX56（臨）乘車人胡永軍、周慶宏、兩車受損、道路護欄受損的交通事故。該起事故經六安市公安局交警支隊高速公路三大隊制作的六安交認字（2012）第00045號《交通事故認定書》證明，羅X負事故的主要責任，賈X負事故的次要責任；事故發生后，華源礦機廠支付了施救費1025元并依法賠償了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用10892.00元。事故發生后，華源礦機廠車輛經甲保險公司定損在淮南潤眾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修理至2013年5月出廠，計180天，用去修理費69693元。華源礦機廠為工作需要，向他人租用車輛，每天每臺班400元，計180天共用去租車費72000.00元。該事故華源礦機廠共損失人民幣152585元；上列費用已經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判決書與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3）淮民二終字第00023號民事調解書判調，由甲保險公司賠償修車費69693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7624.40元、施救費717.50元，因替代性交通工具租賃費，不是代位賠償調整的范圍，故華源礦機廠只有再次起訴，請求甲保險公司在華源礦機廠投保的車輛損失險限額內賠償租車費50400.00元；乙保險公司在賈X投保的第三者責任險的限額內賠償租車費21600.00元、施救費308.00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3267.60元；故請求判令被告賠償損失75575.60元，其中甲保險公司在華源礦機廠投保的車輛損失險限額內賠償華源礦機廠租車費50400元；乙保險公司在賈X投保的第三者責任險的限額內賠償租車費21600.00元、施救費308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3267.60元，計25175.60元，由被告承擔訴訟費用。并由各被告承擔逾期賠付的滯納金。請依照相關法律判若所請。
甲保險公司原審辨稱：華源礦機廠訴請的各項費用及滯納金，甲保險公司不承擔責任，在原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判決書中明確載明甲保險公司不承擔責任，在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調解書中也明確不承擔租車費用。故甲保險公司不應在本案中承擔賠償責任。
羅X、賈X原審未作答辨。
乙保險公司原審辨稱：1、華源礦機廠本次起訴不符合法律規定，相關事實及賠償已經在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進行了審理，華源礦機廠無權再次以相同事由進行訴訟；2、租車費及滯納金屬于間接損失不在保險合同范圍內；3、賠償金額的確定不合理。
經審理查明：2012年10月14日14時10分許，羅X駕駛向甲保險公司投保有法定交強險與商業三者險的皖DXXX56號小型轎車，沿濟廣高速公路由南向北超速行至下行線686km＋800m處時，與同向在右方行駛的賈X駕駛的皖NXXX99號小型轎車發生擦碰后，向左打方向撞上中央隔離護欄，之后向右碰撞道路右側護欄，致皖DXXX56號車輛乘車人、周慶宏、胡永軍受傷。該事故經六安市公安局交警支隊高速公路三大隊制作出（2012）第00045號《交通事故認定書》證明，羅X負此次事故的主要責任，賈X負此起事故的次要責任。華源礦機廠支付了施救費1025元并依法賠償了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10892元。
交通事故發生后，華源礦機廠車輛經甲保險公司定損在淮南潤眾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修理至2013年5月出廠，計180天，用去修理費69693元；華源礦機廠為工作需要，向他人租用車輛，每天每臺班400元，計180天用去租車費72000元；
該事故中華源礦機廠共損失人民幣152585元；上列費用已經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判決書與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調，由甲保險公司賠償修車費69693元、高速公路設施施救費7624.40元，因替代性交通工具租賃費不是代為賠償調整的范圍，故而再次起訴，請求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原審法院認為：本案是因一起交通事故而產生多個因果關系，產生不同法律后果的案件。在該事故中華源礦機廠共遭受損失計152585元，已經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判決書及淮南市中院（2013）淮民二終字第00023號調解書判調，由甲保險公司賠償修車費69693元、高速公路損失費7624.40元、施救費717.50元，華源礦機廠選擇的法律救助方式為保險合同之訴，因保險合同之訴不能解決侵權賠償之訴的法律關系，故而華源礦機廠這次選擇的法律救助方式為侵權賠償之訴，兩個訴訟所解決的是一起交通事故所產生不同法律后果的訴訟，不違反民訴法中稱之的一事不再理的訴訟原則。華源礦機廠所使用的車輛因交通事故責任的發生而導致該車輛不能正常使用，該車在維修期間所產生的通常替代交通工具的合理費用，應屬于財產損失的范疇，華源礦機廠的車輛在甲保險公司投保了交強險與商業三者險，在該事故中遭受了損害，在甲保險公司的指定下在淮南潤眾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修理共用去180天，在這180天中，華源礦機廠因工作需要租用他人車輛作為替代交通工具，在使用該替代交通工具中所產生的租車費是合理的，因賈X所駕駛的該事故中的車輛在乙保險公司投保了三者險，在該事故中，華源礦機廠單位的車輛駕駛人員對事故承擔主要責任，賈X在該事故中承擔次要責任，故而，甲保險公司與乙保險公司在與其相應的投保車輛保險合同范圍的限額內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甲保險公司的責任為70%、乙保險公司的責任為30%，甲保險公司、乙保險公司所辨稱的華源礦機廠訴請替代費用不在保險范圍內及該訴請已經法院判調結案違反了民訴法一事不再理的訴訟原則的辨解理由不成立，依法不予支持，甲保險公司辨稱的替代費用過高的抗辨理由因無證據支持，依法不予支持，華源礦機廠的訴請合理，要求甲保險公司在華源礦機廠車輛保險合同賠償范圍內賠償70%、乙保險公司在賈X投保的保險合同范圍內賠償30%的請求合法，依法予以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六條、第二十二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道路交通損害賠償司法解釋理解與適用》第十五條第（四）之規定，判決：一、被告甲保險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皖DXXX56號車輛投保的車輛損失險限額內賠償原告淮南市華源礦用機電設XX財產損失租車費72000元的70%計50400元；二、被告乙保險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皖NXXX69號車輛投保商業三者險限額中賠償原告淮南市華源礦用機電設XX租車費72000元的30%，計21600元、施救費的30%，計308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賠償費的30%，計3267.60元；三、被告羅X、被告賈X在本案中不承擔賠償責任。案件受理費1689元，由被告甲保險公司負擔1182.30元，被告乙保險公司負擔506.70元。
一審判決宣判后，甲保險公司、乙保險公司均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案審理過程中，甲保險公司于2015年8月28日以已與華源礦機廠達成和解協議為由，向本院申請撤回上訴，本院作出（2015）淮民一終字第000391號民事裁定書，準許其撤回上訴。
乙保險公司向本院提起上訴稱：華源礦機廠在（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案件中以合同糾紛起訴，且原審法院在審理該案時已經對其租車費不予支持，本案華源礦機廠又以侵權糾紛為由訴訟顯然不當；且該案經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全案調解結案，對該案華源礦機廠訴訟請求已經全案審理終結，華源礦機廠本案再次訴訟，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原審認定租車費用過高，原判認定案爭租車費用標準為每日400元，計180天不當。華源礦機廠租賃奧迪A6汽車，檔次較高，且非營運車輛，依法不能從事營運收費；原審認定維修期也過長。最高人民法院相關司法解釋對于交通事故賠償案件中的替代性交通工具費用已經明確應由侵權人賠償，保險公司與投保人之間是合同關系，根據保險條款約定，對第三者車輛造成的停駛、停運等間接損失不屬于保險人賠償范圍。
華源礦機廠針對乙保險公司的上訴辯稱：本案與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案件法律關系不同，本案中訴訟請求及當事人也均有不同，故本案不屬于“一事不再理”范圍。華源礦機廠在車輛受損后，保險公司應當賠償華源礦機廠因此受到的損失，包括本案替代性交通工具的租車費用。公司不可能租賃出租車使用，案爭車輛為新購置車輛，華源礦機廠支付的車輛租賃費用合理合法，保險公司應予賠償。
甲保險公司針對乙保險公司的上訴無具體答辯意見。
針對乙保險公司的上訴，羅X、賈X未發表答辯意見。
各方當事人所舉證據與一審相同，本院認證意見與一審一致。
經審理查明：華源礦機廠所有的皖DXXX56（臨）小轎車在甲保險公司投保了商業第三者責任險、車輛損失險、車上人員責任險等險種，保險期間為2012年9月27日至2013年9月26日，其中車輛損失險保險金額為20000元。羅X系華源礦機廠工作人員。賈X駕駛的的皖NXXX99號車輛登記所有人為陸羽，該車在乙保險公司投保了商業三者險等險種，保險期間為2012年9月6日至2013年9月5日，其中商業第三者責任險保險金額為300000元。
另查明：2013年6月27日，華源礦機廠因本案交通事故向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以甲保險公司公司為被告提起訴訟，其訴訟請求為，要求甲保險公司賠償其施救費1025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10892元、車輛修理費69693元、租車費72000元，共計152585元，由甲保險公司替代向乙保險公司求償，并承擔訴訟費用。經審理，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作出（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民事判決，判決，一、甲保險公司賠償華源礦機廠保險金69693元；二、駁回華源礦機廠的其他訴訟請求。一審判決作出后，華源礦機廠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二審期間，經本院主持調解，雙方當事人達成調解協議，本院予以確認。該份調解協議第一條約定，甲保險公司賠償華源礦機廠車輛損失69693元，施救費717.50元，高速公路設施損失費7624.40元，合計78034.90元，該調解協議第二條對案件訴訟費用分擔進行了約定，第三條約定，本協議經雙方特別授權代理人簽字即生效。
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判決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根據雙方當事人的上訴和答辯，結合庭審情況，本院歸納本案的爭議焦點為：1、本案審理是否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2、原判認定華源礦機廠車輛租賃費用損失為72000元是否妥當；3、乙保險公司是否應當在商業三者險范圍內承擔保險賠償責任。
本院對上述爭議焦點評析如下：
關于本案審理是否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的問題。
本院認為：本案中，華源礦機廠雖在淮南市田家庵區人民法院（2013）田民二初字第00315號案件的訴訟請求中包括本案訴請租車費用等部分，但該案終審系調解結案，在雙方達成的調解協議中，對租車費用損失并未達成協議，亦未達成“就本案無其他糾紛”之條款，且該案中，華源礦機廠并未將乙保險公司作為被告，要求乙保險公司承擔相應責任，原審法院對本案依法予以受理，并不違反法律規定。乙保險公司關于此節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原判認定華源礦機廠車輛租賃費用損失為72000元是否妥當的問題。
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五條第（四）項規定，“因道路交通事故造成非經營性車輛因無法繼續使用，所產生的通常替代性交通工具的合理費用。當事人請求侵權人賠償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乙保險公司認為，華源礦機廠租用私家車輛作為替代性交通工具，但私家車輛從事營運活動違法，故租車費用不應支持。對此，本案私家車輛是否從事營運活動是否涉嫌違法應由行政法律法規調整并由行政機關處理，與本節爭議焦點無關。乙保險公司認為，華源礦機廠租賃奧迪A6汽車，檔次較高，與法律規定的通常替代性交通工具相悖，但乙保險公司并沒有舉出相應證據證實上述租賃費用與本市車輛租賃市場相同成新率、相同款式轎車租賃費用存在明顯差距，故其相應主張不能成立。原判根據華源礦機廠提供證據，結合當事人陳述，綜合認定華源礦機廠車輛租賃費用損失為72000元，并無不當。綜上，乙保險公司關于此節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三）乙保險公司是否應當在商業三者險范圍內承擔保險賠償責任。
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十一條第二款規定：“保險人對保險合同中有關免除保險人責任條款的概念、內容及其法律后果以書面或者口頭形式向投保人作出常人能夠理解的解釋說明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保險人履行了保險法第十七條第二款規定的明確說明義務”，該解釋第十三條第二款規定：“投保人對保險人履行了符合本解釋第十一條第二款要求的明確說明義務在相關文書上簽字、蓋章或者以其他形式予以確認的，應當認定保險人履行了該項義務。但另有證據證明保險人未履行明確說明義務的除外”。本案中，華源礦機廠因本案交通事故造成相應損失，其中華源礦機廠工作人員自身承擔70%責任，賈X承擔30%責任。賈X駕駛的車輛雖在乙保險公司投保了商業三者險，但乙保險公司未提供證據證實其已經按照上述法律規定就免責條款向投保人履行了說明和提示義務，故其應當承擔相應保險賠償責任。乙保險公司關于此節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綜上，原判認定事實基本清楚，適用法律基本正確。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按一審判決負擔執行；二審案件受理費430元，由乙保險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石興輝
審　判　員　　胡　偉
代理審判員　　海　涵
二〇一五年九月一日
書　記　員　　王曉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