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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內04民終5002號 承攬合同糾紛 二審 民事 赤峰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9-12-02

上訴人（原審被告）：巴林右旗XX，住所地巴林右旗大板鎮。
法定代理人：楊X1。
委托代理人：楊X2，內蒙古江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紅山區雙龍汽車維修XX，住所地赤峰市紅山區。
經營者：周云龍，男，1990年3月7日出生（身份證號碼：×××），漢族，個體工商戶，現住內蒙古自治區。
委托代理人：孫X，內蒙古赤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某保險公司，住所地：巴林右旗大板鎮。
負責人：王X，系經理。
委托代理人：楊X3，內蒙古大川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巴林右旗XX因與被上訴人紅山區雙龍汽車維修XX（以下簡稱雙龍汽修中心）、某保險公司（以下簡稱某保險公司）承攬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巴林右旗人民法院（2018）內0423民初90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10月24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巴林右旗XX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依法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或將本案發回重審；本案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的法律關系是基于上訴人在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投保的車輛損失保險，并經某保險公司指定維修地點而形成的因交通事故造成車輛維修的法律關系。上訴人在某保險公司投保車損險，并因交通事故產生車輛維修時必須由某保險公司與維修點核損定損后才能進行維修，目前某保險公司對涉案維修費用并不認可。某保險公司向上訴人轉賬修理費41530元，此費用是雙龍汽修中心與某保險公司車輛定損后并將車輛維修好的費用，上訴人收到此修理費后向雙龍汽修中心提出取車要求，雙龍汽修中心以此費用低于修車費為由拒絕交車，因某保險公司與雙龍汽修中心的工作失當，已對上訴人造成不能使用救護車的損失并產生了實質影響，上訴人在某保險公司投保車損保險保額220000元，足以在保額內賠償。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錯誤。雙龍汽修中心所述維修增加的費用及證據均不能采信，判決上訴人每日支付40元看管費沒有法律依據。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提出的起訴標的總額是150442元，一審法院的判決卻超出雙龍汽修中心訴訟請求11827元，屬于超裁行為。三、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公報》2017年第4期案例，某保險公司應在保險限額內付賠償責任。綜上，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
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辯稱：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審判決。理由如下：首先，上訴人的×××車輛在北京發生事故后，由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承接車輛救援及維修事宜，雙方形成了事實上的承攬合同關系。基于上述關系，上訴人有義務支付救援費及維修費，具體費用為：由松山區車友聯盟汽車服務部產生的赤峰至北京拖車費7500元；北京市西蘭事故車吊裝公司救援費用10900元；救援購置繩子及苫布650元，以上費用均由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墊付。另，×××車輛維修費用為100550元（更換配件及維修情況詳見一審中所提交的維修清單）應當由上訴人承擔。其次，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完成救援維修工作后，多次要求上訴人提車，上訴人以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定損金額與實際維修金額有差異為由拒絕提車，拖延支付報酬。根據法律規定：“承攬人對完成的工作成果享有留置權”、“承攬人行駛留置權后可與定作人協商作價，或者以變賣、拍賣該工作成果的價款優先受償，范圍包括價款、利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保管費及其它實現留置權的費用。變賣、拍賣的款項如不能全部清償承攬人的上述費用由定作人繼續清償。”因此，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為上訴人保管車輛，上訴人應當支付保管費。本案中，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與上訴人之間系保險合同關系，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之間系承攬合同關系，根據合同的相對性，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認為假使上訴人主張保險理賠，應當另案提起訴訟。
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辯稱：請二審法院依法維持一審判決第三項。一、本案系承攬合同糾紛，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形成承攬合同關系。一審法院根據合同相對性原則，判決某保險公司在本案中不承擔給付修理費責任，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二、某保險公司沒有指定上訴人必須到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處維修車輛，一審庭審時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陳述受損車輛由上訴人車隊負責人聯系到修理廠維修。三、上訴人稱因某保險公司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的工作失當導致損失擴大無事實及法律依據。理賠程序中某保險公司不存在任何過錯，是上訴人怠于履行提車義務導致產生不必要的損失，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的合同不能約束某保險公司。四、上訴人依據《最高人民法院公報》中的案例主張某保險公司在本案中承擔給付維修費責任沒有任何事實及法律依據。
雙龍汽修中心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要求巴林右旗XX、某保險公司給付雙龍汽修中心×××號車輛維修、救援等的各項費用138350元及利息。2、請求巴林右旗XX、某保險公司承擔本案的訴訟費用。雙龍汽修中心增加的訴訟請求是：要求巴林右旗XX、某保險公司給付雙龍雙龍汽修中心×××號車輛維修、救援等的各項費用140600元及利息9842元，（利息是自2017年3月2日至2018年4月24日），2018年4月24日后繼續支付逾期利息及加倍支付遲延履行金至全部欠款維修費、救援費、利息、停車費支付完畢為止。增加了12092元。訴訟總額是150442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6年8月2日，在北京順義區京承高速進京方向酸棗嶺橋北側，閻某1駕駛的涉案車輛×××號車輛與毛長韋駕駛的車輛相撞，造成兩車損壞，案外人閻某1死亡的交通事故，在本次事故中案外人閻某2全部責任。案外人閻某1駕駛的車輛為小型專用車為巴林右旗XX的救護車。雙龍汽修中心對涉案車輛進行了救援和修理，發生了相應的費用。訴訟過程中，某保險公司申請對維修涉案車輛×××因本次事故造成的合理車輛損失進行鑒定，內蒙古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中心作出不予受理貴院的司法委托。內蒙古交通職業技術學院作出退回委托鑒定的說明，北京龍晟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所作出不予受理通知書。另查明，涉案車輛×××于2016年10月3日進雙龍汽修中心維修廠，目前涉案×××車輛還在雙龍汽修中心處。巴林右旗XX自認是因為事故發生后，基于理賠法律關系，將涉案車輛存放于某保險公司指定的雙龍汽修中心進行維修。雙龍汽修中心主張的費用包括雙龍汽修中心墊付給松山區車友聯盟汽車救援服務部的拖車費7500元，還包括雙龍汽修中心墊付給北京市西蘭事故車吊裝有限公司的停車場花費10900元。又查明，雙龍汽修中心與巴林右旗XX聯系修車等事項的是案外人劉某，劉某系巴林右旗XX的職工。雙龍汽修中心依據劉某向巴林右旗XX的請示結果，從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交通支隊提出了涉案車輛。巴林右旗XX提供的涉案車輛在赤峰市紅山區睦遠汽修服務部救援發票中是復議件，并且沒有注明維修的是涉案車輛×××。還查明，某保險公司已經將本案涉案賠償款41530元給付了巴林右旗XX。雙龍汽修中心提供說明證實不主張停車費而是主張車輛逾期不提取的管理費用。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中，雙龍汽修中心與巴林右旗XX已經形成事實上的承攬合同關系，雙龍汽修中心為其提供維修，巴林右旗XX應給付相應的報酬。巴林右旗XX不認可承攬事實，但是其提供的證據不足以反駁雙龍汽修中心的主張，并且巴林右旗XX自認按照某保險公司指定到雙龍汽修中心處進行修理，準許雙龍汽修中心進行車輛維修的事實存在。巴林右旗XX亦沒有有效證據支持其主張的雙龍汽修中心維修等各項費用超標。針對雙龍汽修中心主張的修理費100550元、苫布費650元有證據予以佐證，該院予以支持。針對雙龍汽修中心主張的墊付給松山區車友聯盟汽車救援服務部的拖車費7500元、北京市西蘭事故車吊裝有限公司的停車場花費10900元，因通過案件查明，巴林右旗XX準許雙龍汽修中心進行維修，雙龍汽修中心也有證據佐證，故對其墊付費用巴林右旗XX亦應給付雙龍汽修中心。上述款項合計119600元，巴林右旗XX應該給付雙龍汽修中心。雙龍汽修中心主張資金占用期間的逾期利息，符合法律規定，該院予以支持。則利息應以119600元，按照年利率的6%，從雙龍汽修中心主張之日2018年3月26日開始計算至給付之日止。雙龍汽修中心主張車輛停車管理費，因巴林右旗XX怠于行使提取車輛的義務，由此產生的車輛管理費用，巴林右旗XX應該承擔，雙龍汽修中心主張每天50元，數額偏高，該院酌情認定每天40元。從巴林右旗XX應該取走但未取走車輛之日2017年3月2日開始計算至給付涉案款項并取走車輛之日止。此款項每天增加計算，不適宜計算逾期利息。與雙龍汽修中心形成事實上的承攬合同關系的是巴林右旗XX，拖欠雙龍汽修中心修理費的是巴林右旗XX。根據合同相對性原則，某保險公司在本案中不應承擔責任。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四十四條、第六十條、第二百五十一條、第二百六十一條、第二百六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一、巴林右旗XX在判決生效后立即給付雙龍汽修中心各項款項合計119600元及利息，利息以119600元，按照年利率的6%，從雙龍汽修中心主張之日2018年3月26日開始計算至給付之日止。二、巴林右旗XX在判決生效后立即給付雙龍汽修中心停車看管費，停車看管費按照每天40元，從2017年3月2日開始計算至給付涉案款項并取走車輛之日止。三、某保險公司在本案中不承擔責任。
二審中，當事人均沒有提交新證據。
二審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認定事實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五十一條規定：“承攬合同是承攬人按照定作人的要求完成工作，交付工作成果，定作人給付報酬的合同”。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承攬人應當以自己的設備、技術和勞動，完成主要工作，但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承攬合同的標的是工作成果和報酬，承攬人的義務是按照定作人的要求，以自己的設備、技術和勞力完成工作，交付工作成果；定作人的義務是支付報酬。本案中，上訴人巴林右旗XX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已形成承攬合同關系，上訴人巴林右旗XX應承擔給付義務。上訴人提出與被上訴人雙龍汽修中心系保險理賠關系，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與雙龍汽修中心系合作定點維修單位，要求某保險公司承擔給付責任的上訴理由，本院不予支持；上訴人提出因二被上訴人的工作失當而未能及時提取涉案車輛的上訴理由，未提交證據證明，本院不予支持。上訴人提出看管費每日40元不合理的上訴理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定：“定作人未向承攬人支付報酬或者材料費等價款的，承攬人對完成的工作成果享有留置權，但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故一審法院酌情認定看管費每日40元并無不當。一審中雙龍汽修中心增加了訴訟請求并且要求被上訴人持續承擔違約責任，故上訴人提出超出訴訟請求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上訴人巴林右旗XX支付涉案款項后，可基于保險合同關系向某保險公司另案主張其相應權利。綜上所述，上訴人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2693元，由上訴人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黃樹華
審判員張斯琪
審判員姚美竹
二0一九年十二月二日
法官助理蒙　暉
書記員常　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