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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邯市民三終字第00027號 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 二審 民事 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5-03-16

上訴人（原審被告）：某保險公司（以下簡稱：人保邯鄲公司），住所地邯鄲市叢臺區。
負責人：張XX，該公司經理。
委托代理人：付XX，該公司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王XX。
委托代理人：栗XX，河北天漢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萬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合公司），住所地邯鄲市邯山區。
法定代表人：武XX，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于XX，河北國尚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因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邯山區人民法院（2013）邯山民初字第172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查明：萬合公司的冀D×××××號客車在人保邯鄲公司投保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保險單號PZXXX1113040000000905，每人（座）責任限額200000元，投保座位數35個，累計責任限額7000000元，保險期間自2012年1月1日零時起至2012年12月31日24時止。《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條款》約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客運車輛的途中遭受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不包括港澳臺地區法律）應由保險人承擔的經濟賠償責任，保險人按照本保險合同約定負責賠償；責任限額包括每人責任限額、累計責任限額，由投保人與保險人確定，并在保險合同中載明等。
2012年9月30日，王艷亭等44人乘坐萬合公司的冀D×××××號客車由邯鄲市去曲周縣大河道鄉，該車駕駛員為周利平。當日14時20分許，冀D×××××號客車沿廣府旅游專線由西向東行駛至趙辛線交叉口時，與袁礦明駕駛冀D×××××號貨車相撞，造成冀D×××××號貨車司機袁礦明當場死亡和乘坐人苗小六受傷，冀D×××××號客車側翻，乘坐人賈廣見當場死亡，冀曉婷經搶救無效死亡，王艷亭在內的客車乘坐人42人受傷，兩車不同程度損壞的交通事故。2012年10月30日，永年縣交警大隊作出永公交認字（2012）第0930001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袁礦明因醉酒駕駛負此事故的主要責任；周利平因車輛超載負此事故的次要責任；……客車乘坐人44人無責任。事故發生后，王艷亭被送至永年縣第二醫院住院治療，王艷亭傷情為頭面部皮膚裂傷、唇裂傷、右上頜側切牙缺失、右上頜中切牙、左上頜中切牙（義齒）、左上頜側切牙、下頜切牙（全部）均松動、右大腿挫傷拌皮下血腫。2012年10月5日，王艷亭出院，出院情況：一般情況良好，傷口一期愈合，牙未治療。處理意見：轉上級醫院治療，加強營養。同日，王艷亭轉至邯鄲市中心醫院住院治療，至2013年1月22日出院。王艷亭住院天數為114天。2013年1月31日邯鄲市中心醫院出具診斷證明書，建議休息，減少活動，定時到牙科（口腔科）診治，加強營養，有情況隨診。
王艷亭系邯鄲市黑色金屬材料公司職工，月工資3241元，王艷亭丈夫賈志強系邯鄲市東風劇團職工，月工資3249元，王艷亭住院期間，其對王艷亭進行護理。王艷亭與萬合公司就賠償事宜協商未果，2013年9月16日，王艷亭訴至本院。2013年10月23日，王艷亭提交申請撤回對駕駛員周利平的起訴。該案審理期間，王艷亭提出傷殘鑒定申請，經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指定委托鑒定。2014年1月18日，邯鄲市律正司法醫學鑒定中心作出（2014）傷殘鑒字第26號《司法鑒定意見書》，鑒定意見：王XX的傷殘等級評定為十級一處。王XX的牙齒種植費約需人民幣柒萬元（70000元）。鑒定費1400元。
原審認為：根據庭審查明的事實，結合相關證據，依法確定王艷亭損失如下：1王XX請求誤工費50451元，根據法律規定，王XX誤工費應為12315元（3241÷30×114﹦12315）2、王XX請求護理費19494元，根據法律規定，王XX護理人員賈志強護理費為12346.2元（3249÷30×114﹦12346.2）；3、王XX請求住院伙食補助費5700元（114天×50元﹦5700）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4、王艷亭請求營養費5700元（114天×50元﹦5700）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5、王XX請求交通費1500元，酌情確定王艷亭交通費為500元；6、王XX請求殘疾賠償金41086元，根據法律規定，王XX的殘疾賠償金為41086元（河北省2013年交通事故損害賠償20543元×20年×10%﹦41086元）；7、王XX請求牙齒種植費70000元，有司法鑒定意見書的鑒定意見為據，予以支持；8、王艷亭請求鑒定費1400元有鑒定費票據為據，予以支持；9、王XX請求精神撫慰金賠償5000元，因本案系合同糾紛，王艷亭主張該項賠償于法無據，不予支持。以上九項共計149047.2元。
王艷亭購買車票乘坐萬合公司客車，二者之間形成客運合同關系，萬合公司作為承運人應當及時、安全將王艷亭運到約定地點，在履行運輸合同過程中發生交通事故造成王艷亭受傷，且王艷亭無過錯，萬合公司依法應對事故造成王艷亭的損失承擔違約賠償責任。萬合公司稱已賠償王艷亭26000元，王艷亭只認可23000元，因賈志強收條為26000元（包括賈玖祺和賈搏豪的生活補助費用），應認定萬合公司賠償費用共計26000元，應從其賠償款中予以扣除，經計算萬合公司應賠償王艷亭123047.2元。
萬合公司在人保邯鄲公司投保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且事故發生在保險期間內，人保邯鄲公司應按約定承擔保險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五條：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規定或者合同的約定，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損害，被保險人對第三者應負的賠償責任確定的，根據被保險人的請求，保險人應當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被保險人怠于請求的，第三者有權就其應獲賠償部分直接向保險人請求賠償保險金。……”。該規定沒有排除保險公司直接向受害人支付保險金的義務，王艷亭請求人保邯鄲公司在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限額內進行賠償并不違反法律規定，為保護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得到及時實現，人保邯鄲公司在保險責任范圍內承擔賠償責任并無不當，王艷亭訴請人保邯鄲公司在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限額內賠償于法有據，予以支持。人保邯鄲公司對《司法鑒定意見書》提出異議，但所提異議無法律根據，依法不予采信。綜上，原審法院遂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第二百九十三條、第三百零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四條、第六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二條、第二十七條之規定，判決：一、某保險公司在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王XX123047.2元。二、駁回王XX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4326元由萬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負擔，鑒于王艷亭已預付，由萬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交付王艷亭。
上訴人訴稱
宣判后，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請求：撤銷原判第一項并改判上訴人僅賠償27914.16元；本案的兩審訴訟費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與理由：一、原審法院未依合同約定按雙方責任比例判決賠償。本次事故中，上訴人承保車輛是次要責任，根據約定應按責任比例承擔賠償責任。二、原審法院未先行扣除交強險應承擔的數額，不符合法律規定。三、原審法院判決王艷亭牙齒種植費過高，超出變通適用型的配置標準，不應支持。
被上訴人王艷亭辯稱，一、保險公司承保了客運險，其應在限額內承擔全部責任，不應按比例。二、投保車輛的交強險和第三者險已全部用完。本案是客運合同糾紛，不是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不應先扣除交強險。第三，《鑒定結論》的結論合情合理，該鑒定是三方共同同意鑒定的，并由法院委托，沒有法律依據和新的事實依據，該鑒定不應重新鑒定。
被上訴人萬合公司辯稱，關于責任比例問題，沒有依據，雙方合同約定是限額20萬元。關于交強險的問題，因交強險與本案是兩個法律關系，且事故大，人員多，交強險用完了。關于種植牙齒費用過高的問題，萬合公司也認為高，請法院依法裁判。
二審期間，當事人均沒有證據提交。本院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查明的事實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一審所判讓人保邯鄲公司賠償王艷亭123047.2元是否有誤，是本案的爭議焦點。
關于原審法院未依合同約定按雙方比例判決賠償是否妥當的問題。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上訴稱，承保車輛負次要責任，根據保險合同約定，應當按責任比例承擔賠償責任。本院認為，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的該主張屬于責任免除，但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并未提交證據予以證明對該免責條款盡到了提示和明確說明義務，且被上訴人萬合公司與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簽訂的保險合同也未對此問題進行約定。故對于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按責任比例承擔賠償責任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被上訴人王XX是否應當先向對方車輛交強險主張賠償的問題。本院認為，根據《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道路客運人承運人責任保險條款》第三條規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客運車輛的途中遭受人身傷亡或財產損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應當由保險人承擔的經濟賠償責任，保險人按照保險合同約定負責賠償。因被上訴人王XX在事故中遭受人身傷害引而造成損失，保險公司理應承擔賠償責任。上訴人雖稱理應先行扣除第三者機動車交強險應承擔的數額。但道路客運承運人責任保險法律關系與交強險法律關系是兩類法律關系，王XX可以選擇任一法律關系主張賠償。故，對上訴人人保邯鄲公司的該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牙齒種植費用是否過高的問題，根據依法委托并由鑒定部門出具的《鑒定意見書》載明：王XX的傷殘等級評定為十級一處。王XX的牙齒種植費約需人民幣柒萬元（70000元）。上訴人雖稱牙齒種植費用過高，但未能提供足以反駁的相關證據，故對其該辯稱意見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依法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按一審判決執行，二審案件受理費2180元，由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蓋自然
代理審判員趙玉劍
代理審判員孫佳
二〇一五年三月十六日
書記員程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