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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浙杭商終字第3158號 財產保險合同糾紛 二審 民事 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6-05-10

上訴人（原審原告）：杭州萬世汽車客運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丁X。
委托代理人（特別授權代理）：趙麗華、張鳳英，浙江天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某保險公司。
負責人：于X。
委托代理人（特別授權代理）：柳雄飛，浙江德名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杭州萬世汽車客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世公司）因與被上訴人財產保險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杭州市下城區人民法院（2015）杭下商初字第370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5年12月14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查明，（一）投保人杭州鴻運旅游有限公司（甲方）與保險人（乙方）某保險公司簽訂NO:000201001024《浙江省營運客車承運人責任保險協議（適用于旅游企業）》一份，約定：被保險人甲方、保險人乙方、保險經紀公司浙江共安保險經紀有限公司；協議組成：甲方投保資料、本保險協議、保險條款、特別約定、甲方投保車輛明細；投保車輛甲方擁有的所有營運客車；保險期間自2010年11月1日零時至2011年10月31日二十四時止；保險費按月繳納；等。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浙江地區2009版）保險條款保險責任第三條，規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交通工作的途中（包括上下車過程中即旅途休息期間）遭受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應由被保險人承擔經濟賠償，保險人按本保險合同約定負責賠償。交通工具是指客運飛機、客運列車、客船、客運汽車。財產損失是指旅客托運行李及隨身攜帶物品的損失。旅客是指持有效運輸憑證乘坐交通工具的人員、按照運輸主管部門有關規定免費乘坐交通工具的兒童以及按照承運人規定享受免票待遇的人員。責任免除第七條規定，其他不屬于保險責任范圍內的損失、費用和責任，保險人不負責賠償；賠償處理第二十二條規定，發生保險責任范圍內的損失，除第三者依法直接向保險人索賠外，被保險人未向第三者賠償的，保險人不負責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第三十一條規定，保險人收到被保險人的賠償請求后，應當及時就是否屬于保險責任作出核定，并將核定結果通知被保險人；保險人依照前款的規定作出核定后，對不屬于保險責任的，應當自作出核定之日起三日內向被保險人發出拒絕賠償或者拒絕給付保險金通知書，并說明理由；等等。
（二）2011年6月5日，杭州鴻運旅游有限公司的浙A×××××大型客車在回程途徑長深高速公路溧陽段時發生交通事故，造成多人死傷的交通事故。杭州鴻運旅游有限公司于2012年5月9日變更為萬世公司。浙江萬通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于2014年5月28日向杭州市拱墅區人民法院起訴萬世公司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一案，該院于2015年5月19日作出（2014）杭拱民初字第1068號民事判決，判令萬世公司賠償浙江萬通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損失398159.81元；萬世公司賠償浙江萬通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利息損失21197.37元（計算至2015年5月10日止，之后按照年利率5.1%計算至判決確定的履行之日止）。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于2014年5月28日向杭州市拱墅區人民法院起訴萬世公司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三案，該院于2015年5月28日作出（2014）杭拱民初字第1065號民事判決，判令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經濟損失365859.4元；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按365859.4元本金以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4年5月28日起至判決確定的履行日止的利息損失。于2015年5月28日作出（2014）杭拱民初字第1063號民事判決，判令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損失499072.7元；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按499072.7元本金以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4年5月28日起至判決確定的履行日止的利息損失。另于2015年6月4日作出（2014）杭拱民初字第1062號民事判決，判令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經濟損失257372.5元；萬世公司賠償杭州假日酷游運輸有限公司按257372.5元本金以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4年5月28日起至判決確定的履行日止的利息損失。萬世汽車公司于2015年8月14日支付上述四案利息損失合計109781.63元。
（三）上述判決后，萬世公司向某保險公司申請理賠。某保險公司支付部分理賠款，并于2015年6月10日向萬世公司出具《關于承運人責任險杭州萬世汽車客運有限公司賠案說明》，認為保險公司應承擔旅客的直接損失，而利息損失不是事故發生的直接損失，此費用不應由保險公司承擔，故其僅對直接損失進行賠償。在定損、理算中，某保險公司核定朱德鑫的相關費用為：醫療費74672.26元、住院伙食補助費5160元、護理費14838元、殘疾賠償金129270元、救護費1600元、殘疾一次性生活補助費129270元、營養費500元、鑒定費3200元、交通費500元，案件受理費5706元；并認為朱德鑫上述款項中5000元已經由余杭旅意險賠付，在訴訟判決書中未見明顯律師抗辯情況，先行扣除該款，待后續提供證明材料為訴訟抗辯未果后，再行考慮；某保險公司于2015年4月14日支付朱德鑫案賠款359716.26元。
原審法院認為，涉案《浙江省營運客車承運人責任保險協議（適用于旅游企業）》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確認有效，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杭州鴻運旅游有限公司已經核準更名為萬世公司，故相關權利、義務均應由萬世公司繼受。萬世公司已就涉案事故車輛向某保險公司投保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事故發生在保險期間內。某保險公司定損中核定了朱德鑫案的理賠款，但在賠付時以另案律師未予抗辯為由予以扣除5000元。前述扣款行為缺乏合同依據，故萬世公司要求某保險公司支付該款，理由正當，予以支持。根據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浙江地區2009版）保險條款規定的保險人的保險責任為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交通工作的途中（包括上下車過程中即旅途休息期間）遭受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萬世公司主張的利息損失，系案外人向萬世公司追索事故賠償款所造成的利息損失，不屬于涉案合同約定的保險責任的范圍，故對其該項主張不予支持。據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一、某保險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支付萬世公司保險理賠款5000元；二、駁回萬世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2596元，減半收取1298元，由萬世公司負擔1241.5元，由某保險公司負擔56.5元。余款1298元退還萬世公司。
上訴人訴稱
萬世公司不服原審法院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萬世公司與某保險公司簽訂《浙江省營運客車承運人責任保險協議》一份。依據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浙江地區2009版)保險條款保險責任第三條規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交通工具的途中遭受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應由被保險人承擔經濟賠償，保險人按本保險合同約定負責賠償。2011年6月5日萬世公司所有的浙A×××××在江蘇溧陽發生事故，車上乘客朱鳳英、劉玉和等受傷。萬世公司多次要求某保險公司理賠未果，2015年4月22日，萬世公司、某保險公司、浙江萬通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浙江共安保險經紀有限公司參加了理賠協調會，某保險公司拒絕接受萬世公司的合理損失。迫使浙江萬通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啟動起訴萬世公司的訴訟程序，四個案件法院均支持了萬世公司承擔遲延賠付的利息，利息起算時間系2015年5月28日起算至判決確定的履行之日止。因此，利息產生系某保險公司違反合同的理賠義務，拒絕理賠造成萬世公司額外損失，非“案外人向萬世公司追索事故賠償款所造成的利息損失”。二、一審法院判決理由不成立。2015年4月22日，萬世公司向某保險公司主張理賠被拒，導致案外人啟動訴訟程序，因而產生萬世公司遲延賠付利息。因此，該利息系某保險公司違反及時理賠合同義務而給萬世公司造成的額外損失，該損失應由某保險公司承擔。請求撤銷原審判決，支持萬世公司一審第一項訴訟請求，某保險公司承擔一、二審訴訟費。
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答辯稱，本案涉及到的《浙江省營運客車承運人責任保險協議》系萬世公司與某保險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依法成立并生效，對協議雙方都有約束力。根據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浙江地區2009版）保險條款第三條的約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交通工具的途中遭受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應由被保險人承擔經濟賠償，保險人按本保險合同約定進行賠償。萬世公司訴請的系案外人因旅游合同糾紛向萬世公司追索賠償款造成的利息損失，不屬于涉案的保險合同約定的保險責任范圍。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懇請二審駁回萬世公司的全部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上訴人萬世公司在二審中提交會議備忘錄一份，用以證明案涉交通事故發生后萬世公司及時向某保險公司提出理賠，但是某保險公司沒有及時理賠，上訴主張款項是基于沒有及時理賠造成的利息損失，應當由某保險公司承擔。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認為該會議備忘錄不屬于二審新證據，且對其關聯性有異議，案外人向萬世公司訴請的案由是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作為該合同的相對方，萬世公司有義務對傷者進行賠償，并不能將基于運輸合同產生的賠償義務強加給某保險公司；萬世公司完全可以在理賠完畢后再要求某保險公司承擔賠償責任；也沒有相關法律規定，旅客運輸合同糾紛情況下保險公司有義務先行賠付；案外人起訴萬世公司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是在2014年5月28日，會議備忘錄是2015年4月22日，兩者沒有直接關聯性，不存在萬世公司所稱由于未及時理賠產生相應損失，根據萬世公司在該案的答辯意見，其并未提到由于保險公司拒絕理賠所以無法對案外人進行賠償。經審查，本院認為某保險公司提出的異議成立，對萬世公司提交的上述證據不予確認。
被上訴人某保險公司在二審中未提交新的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萬世公司與某保險公司簽訂的《浙江省營運客車承運人責任保險協議》合法有效。本案在二審中的爭議焦點，是某保險公司應否承擔萬世公司的利息損失。對此，本院經審查后認為，首先，根據該保險協議附件二《承運人旅客責任保險（浙江地區2009版）保險條款》第三條約定，在保險期間內，旅客在乘坐被保險人提供的交通工具的途中遭受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應由被保險人承擔經濟賠償，保險人按本保險合同約定進行賠償；財產損失是指旅客托運行李及隨身攜帶物品的損失。故萬世公司主張的利息損失并不屬于雙方協議約定的保險責任范圍。其次，萬世公司在交通事故發生后未及時向運輸合同相對方支付賠償款，是導致利息損失產生的直接原因，而法律或案涉保險協議均未規定保險公司對此有先行賠付義務。因此，萬世公司主張某保險公司支付利息損失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2496元，由上訴人杭州萬世汽車客運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施迎華
審判員袁正茂
代理審判員王楊沁如
二〇一六年五月十日
書記員范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