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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陜08民終3669號 保險糾紛 二審 民事 榆林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6-12-13

上訴人(原審被告)：甲保險公司，住所地榆林市榆陽區。
負責人：沈XX，系該公司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XX，女，漢族，住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系該公司員工。
上訴人(原審原告)：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住所地陜西榆林米脂縣。
負責人：王XX，系該公司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XX，男，漢族，住陜西省西安市，系該公司安全技術工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X，男，漢族，住該公司，系該公司職工。
上訴人與上訴人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以下簡稱臨沂新魯運公司）保險合同糾紛一案，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6）陜0802民初2601號民事判決，甲保險公司、臨沂新魯運公司均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甲保險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楊XX，上訴人臨沂新魯運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周XX到庭參加了訴訟，上訴人甲保險公司的負責人沈XX，上訴人臨沂新魯運公司的負責人王XX經本院傳票傳喚未到庭，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甲保險公司上訴請求:依法撤銷原判，請求二審予以依法改判；本案的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上訴理由：本次事故臨沂新魯運公司于2015年7月份向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起訴甲保險公司賠付車輛損失、鑒定費、施救費等共計120000元，該訴訟經法院主持調解甲保險公司賠付臨沂新魯運公司各項損失共計90000元，其他訴訟請求臨沂新魯運公司自愿放棄。2016年3月份臨沂新魯運公司又將甲保險公司訴至一審法院，請求賠償臨沂新魯運公司車輛施救費6616元，三者車輛施救費10260元，共計16822元。本案的合同糾紛已經起訴法院并經法院調解處理，臨沂新魯運公司對車輛損失險范圍內的賠償部分再次起訴，雖然具體訴求有變化但是兩次糾紛均屬同一法律關系，根據民事訴訟法一事不再理的原則，一審法院應判決駁回臨沂新魯運公司的此次訴請。
上訴人臨沂新魯運公司答辯認為，在一審的時候甲保險公司對臨沂新魯運公司的標的車的施救費并沒有提出異議，也沒有舉證，如果對方拿出調解書的話可以證明標的車施救費既沒有提出訴訟請求，也沒有調解賠償，應駁回甲保險公司的上訴請求。
上訴人臨沂新魯運公司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改判甲保險公司賠付第三者車輛施救費10206元；判令甲保險公司承擔全部訴訟費用。理由如下：臨沂新魯運公司的車輛離開柞水事故停車場時，交警以臨沂新魯運公司負事故全部責任，提出要求臨沂新魯運公司支付自己與第三者車輛的施救費，當時臨沂新魯運公司的駕駛員稱自己未帶足夠的費用，以后有專人來結賬，其返回公司后未匯報該情況。本次事故全部車輛均產生了兩次施救費，第一次是由交警安排高速公路專門設立的援手施救公司從事故現場起吊拖運到了事故停車場的施救費，該費用按有關規定收取，交警與保險公司不商量，保險公司也無權核定，依法憑發票報銷；第二次是由于事故停車場沒有修理廠，因此各車主自行安排將車輛拖運到修理廠，并在修理廠讓當地保險公司人員核定了損失，因此保險公司與修理廠、車主討價還價共同核定的是修理廠由事故停車場將車輛拖到修理廠的拖車費，與本案主張賠償的交警安排的現場施救費不是一回事。本案施救費是交警主持讓臨沂新魯運公司支付給施救單位的費用，又有國家正式發票，具有證明力，應予支持。
上訴人甲保險公司答辯認為，一審未判決甲保險公司承擔三者施救費項目，因在柞水縣人民法院對該部分施救費已經處理，并且本案為保險合同關系，臨沂新魯運公司已經就同一法律關系在榆陽區人民法院進行訴訟，根據民事訴訟法一事不再理原則，該案不應再次審理。
臨沂新魯運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依法判令甲保險公司賠償臨沂新魯運公司車輛施救費6616元，賠付交通事故第三者車輛施救費10206元，本案訴訟標的為16822元。2、判令甲保險公司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
原審經審理查明，2014年5月19日，臨沂新魯運公司為其所有的陜KA****/K***9E掛“歐曼”重型半掛牽引車在甲保險公司處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合同1份，約定：死亡傷殘賠償限額110000元，醫療費用賠償限額10000元，財產損失賠償限額2000元。同日投保機動車商業保險合同2份,約定：主、掛車車輛損失險賠償限額330000元，主、掛車第三者責任險賠償限額1050000元。并購買了不計免賠特約險。保險期間均為2014年5月20日零時起至2015年5月19日二十四時止。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條款責任免責第六條下列情況下，不論任何原因造成的對第三者的損害賠償責任，保險人均不負責賠償：（七）駕駛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6、依照法律法規或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有關規定不允許駕駛被保險機動車的其他情況下駕車。第九條保險人在依據本保險合同約定計算賠款的基礎上，在保險單載明的責任限額內，按下列免賠率免賠：（二）違反安全裝載規定的，增加免賠率10%。合同還約定了其他事項。同時，臨沂新魯運分公司在甲保險公司持有的投保單中予以蓋章確認。2015年3月8日12時35分，駕駛員常艷駕駛陜KA****/K***9E掛“歐曼”重型半掛牽引車，由榆林至重慶途中，行至西鎮高速上行線K65+350M處，將車輛由行車道變更至超車道時，撞上前方因交通事故等候通行的河北省保定市駕駛人劉哲駕駛的冀F*****“傳祺”牌小型普通客車尾部后，推動冀F*****“傳祺”牌小型普通客車向右前方推移撞上陜西省安康市駕駛人陳軍駕駛的陜GA*****“宇通”牌大型普通客車尾部，陜KA****重型半掛牽引車繼續向前幢向陜西省柞水縣駕駛人孔得平駕駛的陜AH****“金龍”牌大型普通客車左后方后，致使陜AH****大型普通客車撞上行車道上陜西省安康市旬陽縣駕駛人付長斌駕駛的陜GA****“紅旗”牌小型轎車左前輪與前方陜西省商洛市商州區駕駛人趙丹平駕駛的陜H*****“豐田”牌小型普通客車左后方，推動陜H*****牌小型普通客車撞上前方河南省靈寶市駕駛人梁杰駕駛的豫MXXX25“馬自達”牌小型轎車尾部，陜KA****重型半掛牽引車在超車道繼續向前撞上陜西省旬陽縣駕駛人劉江濤駕駛的粵S**K**“五菱”牌小型普通客車，推定該車與陜西省安康市駕駛人陳遠斌駕駛的陜G*****“宇通”牌大型客車尾部發生碰撞。此次交通事故，導致粵S**K**“五菱”牌小型普通客車乘車人李林濤死亡，駕駛人劉江濤受傷，乘車人劉二亮受傷，冀F*****“傳祺”牌小型普通客車司機劉哲受傷，9輛車及高速路產受損的交通事故。2015年4月10日，商洛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高速公路交警大隊作出第2015004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駕駛人常艷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一條、第四十三條第一款第四項、第四十八條之規定，負事故全部責任。劉哲、陳軍、付長斌、孔得平、劉江濤、李林濤、劉二亮、趙丹平、梁鎖存、陳遠斌無事故責任。2015年3月8日，臨沂新魯運公司與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商洛分公司達成調解協議：由臨沂新魯運公司賠償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商洛分公司賠償冀F*****號施救費1355元、粵S**K**號小型轎車施救費1355元、陜AH****號大型客車施救費7496元及陜KA****/K***9E半掛車施救費6616元，共計16822元，該賠償款現已兌現。現臨沂新魯運公司以其支付冀F*****號、粵S6*K**號小型轎車、陜AH****號大型客車及其投保車輛施救費后甲保險公司拒絕理賠為由，起至本院并提出上述訴訟請求。另查明：甲保險公司提供證據陜AH****號、粵S**K**號車輛保險損失確認書2份與一審法院依職權調取證據中陜AH****、粵S**K**車輛保險損失確認書內容一致，其中陜AH****號機動車輛保險損失確認書修理項目清單載明“1、其他，三者車推定全損，工時費38796.80元。2、施救費，高速路施救40公里，工時費1000元。最終定損金額為39796.80元；粵S**K**號機動車輛保險損失確認書修理項目清單載明“1、其他，一次性協議定損，工時費145000元。2、施救費，拖車，工時費4600元。最終定損金額為149600元”。同時陜西省柞水縣人民法院（2015）柞刑初第00032-1號交通肇事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審理查明中載明：“冀F*****傳祺牌小型普通客車車輛被告修理、定損，產生拖車費3000元、停車費1500元，車輛被定損為68101元，殘值33000元。粵S**K**小客車車輛被修理、定損，產生車輛損失費39796.80元；陜AH****號金龍牌普通客車被修理、定損，產生車輛修理費149600元”。
原審判決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甲保險公司應否賠償投保車車輛施救費及交通事故第三者車輛的施救費。首先，甲保險公司辯稱事故發生后經陜西省柞水縣人民法院（2015）柞刑初字第00032-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已經判決被告公司賠付第三者冀F*****號、粵S**K**號小型轎車、陜AH****號大型客車施救費，故對于此次臨沂新魯運公司訴請第三者車輛的施救費甲保險公司不予賠付。經審查，陜西省柞水縣人民法院（2015）柞刑初字第00032-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已經判決甲保險公司賠付冀F*****號、粵S**K**號小型轎車、陜AH****號大型客車施救費，甲保險公司該抗辯理由事實依據充分，依法予以采納，故對臨沂新魯運公司主張甲保險公司賠償第三者車輛施救費的訴訟請求，無事實依據支持，予以駁回；其次甲保險公司辯稱本次肇事車輛超載，根據保險合同約定：賠償三者損失免賠額為10%，賠付車輛損失免賠額為5%。經審查，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十一條第二款“保險人對保險合同中有關免除保險人責任條款的概念、內容及其法律后果以書面或者口頭形式向投保人作出常人能夠理解的解釋說明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保險人履行了保險法第十七條第二款規定的明確說明義務。”本案中，甲保險公司雖提供了由臨沂新魯運公司蓋章的投保單及條款說明書，但無有具體經辦人簽字，不足以證明向臨沂新魯運公司進行過對保險合同中有關免除保險人責任條款的概念、內容及其法律后果以書面或者口頭形式向投保人作出常人能夠理解的解釋說明，免責條款對其不產生法律效力，其抗辯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臨沂新魯運公司主張甲保險公司賠償投保車輛陜KA****/K***9E掛“歐曼”重型半掛牽引車施救費6616元，證據確實充分，且未超出保險限額，依法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十三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定，判決：一、本判決生效后五日內，由甲保險公司賠償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機動車損失險保險金人民幣6616元。二、駁回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110元，由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負擔60元，由甲保險公司負擔50元。
二審中上訴人甲保險公司向法庭提交證據：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5）榆民初字第05309號民事調解書及該案的起訴狀、傳票；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5）榆民初字第04214號民事判決書及該案的起訴狀、傳票與榆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陜08民終494號民事判決。證明本案臨沂新魯運公司已經以保險合同關系三次訴訟，并且在調解一案民事起訴狀中訴訟請求明細中提到施救費、拖運費等費用，法院已經判決甲保險公司承擔了施救費用，不應再賠償臨沂新魯運公司施救費。
臨沂新魯運公司質證認為，對該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對證明目的有異議。因為本案的施救費在臨沂新魯運公司訴訟并與保險公司達成調解的時候并沒有發生，是在調解協議達成后產生的，臨沂新魯運公司在上次訴訟的時候也沒有請求過該部分施救費。該證據不屬于新證據。
本院經庭審質證對甲保險公司提交的證據作如下認定，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因臨沂新魯運公司認可，對真實性予以認定，可以證明本案的事故在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還訴訟過兩次。
二審另查明：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5）榆民初字第05309號民事調解書第二頁臨沂新魯運公司的訴訟請求為：“1、依法判令被告賠償原告車輛損失109973元、鑒定費3800元，共計113773元；2、依法判令被告承擔全部訴訟費用。”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5）榆民初字第04214號民事判決書第二頁載明臨沂新魯運公司的訴訟請求為：“1、判令被告賠償保險賠償款500000元（喪葬費、死亡賠償金、精神撫慰金、誤工費）；2、判令被告承擔全部訴訟費用。”榆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陜08民終494號民事判決書維持了原審判決。
二審經審理查明的其他事實與原審查明的事實相同，故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主要焦點是臨沂新魯運公司所主張的施救費是否應予支持的問題。甲保險公司上訴稱本次事故臨沂新魯運公司已經在2015年7月份向一審法院訴訟請求甲保險公司賠付了車輛損失費、鑒定費、施救費等共計120000元，該案一審法院主持調解由甲保險公司賠付臨沂新魯運公司各項損失共計90000元，其他訴訟請求被上訴人自愿放棄。經審查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5）榆民初字第05309號民事調解書載明的臨沂新魯運公司的訴訟請求為：“1、依法判令被告賠償原告車輛損失109973元、鑒定費3800元，共計113773元；2、依法判令被告承擔全部訴訟費用。”未請求關于施救費的賠償，一審法院判決甲保險公司繼續承擔本案標的車輛的施救費并無不當，上訴人甲保險公司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臨沂新魯運公司上訴稱其訴稱的三者車輛的施救費甲保險公司并沒有賠付過，因為本次事故的全部車輛均產生了兩次施救費，第一次是由交警部門安排的，將事故現場的車輛拖運到了事故停車場的施救費，該費用由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收取；第二次是由事故停車場拖運到修理廠產生的施救費，該施救費是由甲保險公司核定的。經審查，臨沂新魯運公司一審中提交的施救費票據為2015年12月17日由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出具，2016年1月8日在商洛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高速公路交警大隊的主持下，臨沂新魯運公司與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又達成交通事故調解書，由臨沂新魯運公司支付了涉案事故中三者車輛的施救費，而甲保險公司已經賠償給三者車輛的施救費卻是在機動車輛保險損失確認書中記載在修理廠的修理項目清單中，應該未包含本案由西安援手汽車救援有限公司施救的項目，臨沂新魯運公司本案已經支付的三者車輛的施救費應由甲保險公司繼續承擔賠償責任，上訴人臨沂新魯運公司的上訴理由應予支持。據此，一審判決部分有誤，應予更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6）陜0802民初2601號民事判決第一項；
二、撤銷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人民法院（2016）陜0802民初2601號民事判決第二項；
三、本判決生效后五日內，由上訴人甲保險公司賠償被上訴人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機動車損失險保險金10260元。
三、駁回上訴人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受理費11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上訴人甲保險公司預交了50元，上訴人臨沂新魯運汽車運輸有限公司米脂分公司預交了55元，共計215元，均由上訴人甲保險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　燕
審　判　員　　張彩蓮
代理審判員　　郭　瑤
二〇一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書　記　員　　徐亞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