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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粵03民終6237號 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 二審 民事 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 2020-01-20

上訴人（原審原告）：某保險公司，住所地深圳市福田區#綜合樓B段501、502房，統一社會信用代碼91440300724745XXXX。
負責人：匡X，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韓XX，廣東牧之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XX，廣東牧之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住所地南皮縣，統一社會信用代碼13092760001XXXX。
經營者：劉福生。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XX，男，系該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溫X，河北震坤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張X，男，漢族，住河北省滄州市南皮縣，原審被告：劉XX，男，漢族，住河北省滄州市南皮縣，上訴人因與被上訴人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以下簡稱“萬事達運輸隊”）、原審被告張X、劉XX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一案，不服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2017）粵0303民初912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
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某保險公司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改判萬事達運輸隊向某保險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二、萬事達運輸隊和張X負擔本案一審、二審訴訟費用。
事實與理由：某保險公司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
一、某保險公司對保險代為追償權的基礎法律關系及追償對象的選定有自主選擇權，某保險公司有權選擇是追究合同相對方的違約責任，還是追究侵權方的侵權責任。
一審法院強行按照運輸合同糾紛認定本案基礎法律關系，進而僅判令張X承擔賠償責任，限制了某保險公司的自由選擇權，違反了“法無禁止即可為”的基本原則，系適用法律錯誤；二、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的規定“以掛靠形式從事道路運輸經營活動的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損害，屬于該機動車一方責任，當事人請求由掛靠人和被掛靠人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
萬事達運輸隊作為案涉車輛冀Ｊ×××××的登記所有人及被掛靠人，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且萬事達運輸隊作為專業、長期運營道路運輸的企業，應知道作為被掛靠單位的風險責任。
三、某保險公司以侵權為由追究張X、萬事達運輸隊的連帶賠償責任，并未加重張X的賠償責任，也未排除案涉貨運合同的適用，也不存在一審判決所稱的“使貨運合同的相關約定被排除適用，使貨運合同形同虛設”“破壞正常的交易秩序”。
萬事達運輸隊答辯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某保險公司的上訴理由是在偷換概念，其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一、某保險公司與深圳市萬量貨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量貨運公司”）存在保險合同關系，事故發生后，某保險公司依約向萬量貨運公司進行了理賠，萬量貨運公司也已將索賠權轉由某保險公司行使，某保險公司獲得了對張X請求賠償的權利。
二、張X與萬量貨運公司存在貨物運輸合同關系，根據該合同約定，運輸中發生的貨物損壞責任由張X承擔，因此張X應向萬量貨運公司賠償貨損。
案涉貨損是基于張X合同違約的法律事實，與張X是否有無過錯沒有關系。
某保險公司依法行使的是代位求償權，其行使權利的基礎法律關系是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之間的貨物運輸合同關系，根據合相對性原理，其只能按貨運合同關系追責。
三、萬事達運輸隊不否認與張X的事故車輛是掛靠關系，但是從掛靠協議的內容來看，萬事達運輸隊對張X的車輛不享有所有權和其他管理權。
萬事達運輸隊也不是運輸合同的相對方，萬量貨運公司也沒有要求萬事達運輸隊在運輸合同上簽字或蓋章，所以在本次事故當中萬事達運輸隊沒有任何過錯。
四、因案涉貨物分別在兩家公司投保，因案涉事故提起的另案訴訟中，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在（2017）粵03民終7150號民事判決書中的說理部分和本案一審判決一致，認為在簽訂有貨運合同的情況下，由托運人選擇侵權糾紛主張權利，將使貨運合同的相關約定被排除適用，認為一審判決認定萬量貨運公司與萬事達運輸隊構成侵權，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缺乏合同和法律依據。
五、萬量貨運公司和某保險公司打包的貨運保險的保費實際由每一次運輸相應貨物的運輸車輛繳納保費，本案中張X也向萬量貨運公司交納了100元貨物保險費，即盡管保險合同是某保險公司與萬量貨運公司之間簽訂的，但實際上形成貨物運輸保險合同的兩方當事人是某保險公司和張X，某保險公司不應再找實際投保人張X承擔責任。
張X、劉XX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亦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某保險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萬事達運輸隊、張X、劉XX連帶賠償某保險公司287,893.97元及利息，其中利息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自某保險公司賠款之日起計算至清償之日止，暫計至立案之日為10000元；2.萬事達運輸隊、張X、劉XX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一審法院查明，一、2014年11月3日，案外人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簽訂貨物運輸合同，委托張X運輸一批貨物，運輸車輛為冀Ｊ×××××，駕駛員張X，途中發生的一切意外事故由張X承擔一切責任，包括掉包、被盜、雨濕、包裝及貨物損壞等等。
二、2014年11月4日，案外人萬量貨運公司就上述運輸中的貨物向某保險公司投保貨物運輸保險，某保險公司簽發了編號為1W019802011411000072的《國內水路、陸路貨物運輸保險單》，保險單載明：投保人及被保險人均為案外人萬量貨運公司，起運日期為2014年11月4日上午9時21分，車次為：汽車冀Ｊ×××××。
三、2014年11月5日，張X駕駛運輸車輛冀Ｊ×××××(冀Ｊ×××××）發生交通事故，導致車上貨物及車輛嚴重受損。
此次交通事故，經交警部門認定，張X承擔全部責任。
四、萬事達運輸隊為運輸車輛冀Ｊ×××××的登記所有人，劉XX為運輸車輛冀Ｊ×××××車的登記所有人。
五、上述車輛出險后，萬量貨運公司向某保險公司索賠。
某保險公司委托上海泛華天衡保險公估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進行現場查勘并出具了公估報告，該公估報告確定理算金額為271,271.97元。
2015年12月11日，萬量貨運公司與某保險公司簽訂《損失確認書》，確認事故損失316,487.68元，扣除殘值和免賠后，理算金額為271,271.97元。
六、2015年12月14日，某保險公司依約向萬量貨運公司賠付保險金271,271.97元，并向公估公司支付了公估費16,622元。
萬量貨運公司收到上述某保險公司保險賠款后，向某保險公司出具《收據暨權益轉讓書》，將取得賠款部分的一切權益轉讓給某保險公司，并授權某保險公司向責任方行使代位求償權。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為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費》第六十條第一款規定：“因第三者對保險標的的損害而造成保險事故的，保險人自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代位行使被保險人對第三者請求賠償的權利。
”保險代位求償權是一種法定權利，只要保險人依約向被保險人進行了賠付，屬于被保險人的請求權就應依法由保險人享有，保險人就可代被保險人之位對保險事故發生負有責任的“第三者”主張賠償請求權。
本案中，案外人萬量貨運公司委托張X運輸貨物，雙方是貨物運輸合同關系，根據貨運合同的約定，運輸途中發生的貨物損壞的責任由張X承擔，因此，張X應向萬量貨運公司賠償因交通事故造成的貨物損失。
本案中，某保險公司與萬量貨運公司存在保險合同關系，投保人及被保險人均為萬量貨運公司，某保險公司已依約向被保險人萬量貨運公司賠償了保險金271,271.97元，并支付了公估費16622元，被保險人萬量貨運公司已將索賠權利轉給某保險公司行使，故某保險公司自向被保險人萬量貨運公司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可代位行使被保險人萬量貨運公司對張X請求賠償的權利。
某保險公司要求張X支付其保險金并計付利息的訴訟請求，理由成立，一審法院予以支持。
公估費不屬于某保險公司向萬量貨運公司支付的保險賠償金，某保險公司對公估費不享有代位求償權，故某保險公司要求張X支付公估費的訴訟請求，依據不足，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依據合同相對性原理，存在貨運合同關系的雙方之間才能互相追究違約責任，萬量貨運公司與萬事達運輸隊及劉XX沒有合同關系，某保險公司代位萬量貨運公司進行索賠，應依據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之間簽訂的貨運合同進行追償。
就本案具體情況而言，在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訂立有貨運合同的情況下，由托運人選擇侵權糾紛主張權利，將使貨運合同的相關約定被排除適用，使貨運合同形同虛設，這既不符合雙方訂立合同的目的和預期，也破壞了正常的交易秩序，且某保險公司未提供證據證明萬事達運輸隊、劉XX對涉案貨損的發生負有過錯，故某保險公司主張被萬事達運輸隊、劉XX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缺乏合同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據此，一審法院判決：一、張X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某保險公司271271.97元及利息（利息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標準，自2015年12月14日計至款項還請之日止）；二、駁回某保險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二審中，當事人未提交新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一審查明事實清楚，本院予以確認。
另查，因案涉交通事故造成的受損貨物中包含一批日立SR存取款機，該批存取款機由深圳市怡亞通供應鏈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圳怡亞通公司”）向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分公司（以下簡稱“人保深圳公司”）投保，案涉車輛出險后，深圳怡亞通公司向人保深圳公司索賠，獲賠后將取得賠款部分的一切權益轉讓給人保深圳公司，后人保深圳公司以萬量貨運公司、萬事達運輸隊為被告提起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訴訟，經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一審（〔2016〕粵0303民初19111號）以及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2017〕粵03民終7150號）審理，認定就該案具體情況而言，萬量貨運公司、萬事達運輸隊不承擔涉案事故的侵權賠償責任。
但因萬事達運輸隊未在二審提起上訴，系對自身民事權利的處分，二審維持了一審關于萬事達運輸隊應承擔賠付責任的判決，判決萬事達運輸隊支付人保深圳公司566,736.77元及利息。
又查，某保險公司委托上海泛華天衡保險公估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出具的案涉《保險公估中期報告》6.1條報損詳情表2顯示單號0013465，貨物品名取款機11臺及6套配件，放棄索賠。
6.2.6條定損金額表3損失核定表中顯示單號0013465，貨物品名取款機11臺及6套配件，定損金額0元。
7.1條投保比例中寫明“由于此次事故運輸的自動取款機項目已經由貨主保險方保險公司作出賠付，被保險人也主動放棄對該批貨物因為保險理算的免賠損失向保險公司索賠，由自行承擔，經三方友好協商確定，該批貨物扣除ATM機的損失項目……”。
7.4條重復保險中寫明“深圳市萬量貨運公司在2014年11月04日出險時該貨物除去ATM機重復保險。
經核查此次出險的運輸貨車其他貨物均未有重復保險情況。
被保險人已提前告知并在索賠時只要求索賠另外保險公司免賠部分”。
本院認為，本案系保險人代為求償權糾紛，爭議焦點為：一、某保險公司選擇侵權責任糾紛作為代位追償的基礎法律關系是否成立；二、萬事達運輸隊是否需因張X的掛靠關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一、關于爭議焦點一。
被保險人因同一法律事實，依據不同法律規定，可以向同一第三者主張兩個以上請求權，而這些不同的請求權又不能同時得到滿足的，屬于請求權競合。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二十二條規定，保險人依據保險代位制度行使原屬被保險人的上述競合的請求權時，可允許保險人自主選擇依據何種請求權提起訴訟。
本案中，基于張X負案涉交通事故的全部責任這一事實，一方面，萬量貨運公司可依據與張X簽訂的合法有效的《運輸協議》要求其承擔違約責任；另一方面，萬量貨運公司作為貨物的托運人可要求事故責任人張X承擔侵權責任。
在張X存在侵權責任與合同責任競合的情形下，華安財保公司依據保險代位制度，代位萬量貨運公司選擇依據侵權賠償請求權提起本案訴訟，于法有據。
且本案中，某保險公司依據侵權糾紛提起訴訟，并不當然排除張X在訴訟中可依據案涉《運輸協議》中的有關約定提出抗辯的權利。
故，一審法院認為在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簽訂有貨運合同的情況下，選擇侵權糾紛主張權利，將使貨運合同的相關約定被排除適用，因此某保險公司只能依據萬量貨運公司與張X簽訂的貨運合同進行追償，系適用法律錯誤，本院予以糾正。
二、關于爭議焦點二。
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規定，以掛靠形式從事道路運輸經營活動的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損害，屬于該機動車一方責任，當事人請求由掛靠人和被掛靠人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以支持。
本案二審中，萬事達運輸隊不否認其與張X存在掛靠關系，某保險公司要求萬事達運輸隊作為案涉事故責任人張X的被掛靠人承擔連帶責任，于法有據，本院予以支持。
一審法院以某保險公司未提供證據證明萬事達運輸隊對涉案貨損的發生負有過錯為由，不支持萬事達運輸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系適用法律錯誤，本院予以糾正。
萬事達運輸隊以其對張X的車輛不享有所有權和其他管理權，也不是貨運合同的相對方為由，主張不應就案涉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的抗辯缺乏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在與本案事實相關的另案訴訟中（〔2016〕粵0303民初19111號、〔2017〕粵03民終7150號），人保深圳公司是作為本案案外人深圳怡亞通公司的保險人，就保險標的日立SR存取款機的損壞賠償提起的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訴訟。
雖然該案與本案都基于張X負全部責任的交通事故導致承運貨物發生損失這一事實，但是另案糾紛中的保險人與被保險人、保險標的、原告與被告以及案件具體情況均與本案存在差異，南皮縣運輸隊主張同案同判的抗辯理由，本院不予采納。
另，在該關聯另案中涉及的保險標的SR存取款機的貨損因保險人放棄索賠，未包含在本案定損金額中，即本案案涉保險賠付金額未包括該批存取款機的貨損，故在本案相關另案中判決萬事達運輸隊應承擔的賠付責任與本案中其應承擔的賠付責任并不重合。
又，自2019年8月20日起，中國人民銀行已經授權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于每月20日（遇節假日順延）公布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基準利率這一標準已經取消，因此，張X給付某保險公司的利息應以271,271.97元為基數，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從2015年12月14日起計至2019年8月19日止，及按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自2019年8月20日起計至實際給付之日止。
綜上所述，某保險公司的上訴理由成立，予以采納。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但適用法律有所不當，予以糾正。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2017）粵0303民初9129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二、變更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2017）粵0303民初9129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張X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某保險公司271,271.97元及利息(利息以271,271.97元為基數，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從2015年12月14日起計至2019年8月19日止，及按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自2019年8月20日起計至實際給付之日止);三、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對張X上述債務向某保險公司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四、駁回某保險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5768元，財產保全費2009元，以上合計7777元，由張X、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共同負擔7343元，由某保險公司負擔434元。
二審案件受理費5768元由被上訴人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負擔，上訴人某保險公司已預交的5768元，由本院予以退回。
南皮縣萬事達汽車運輸隊應在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向本院交納案件受理費5768元，拒不交納的，本院依法強制執行。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劉　　　茹審判員　王　　　暢審判員　范　志　勇二〇二〇年一月二十日書記員　單靜（兼）附相關法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條因第三者對保險標的的損害而造成保險事故的，保險人自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代位行使被保險人對第三者請求賠償的權利。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二十二條因當事人一方的違約行為，侵害對方人身、財產權益的，受損害方有權選擇依照本法要求其承擔違約責任或者依照其他法律要求其承擔侵權責任。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以掛靠形式從事道路運輸經營活動的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損害，屬于該機動車一方責任，當事人請求由掛靠人和被掛靠人承擔連帶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上訴案件，經過審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二）原判決、裁定認定事實錯誤或者適用法律錯誤的，以判決、裁定方式依法改判、撤銷或者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