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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吉01民終2673號 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 二審 民事 長春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9-10-24

上訴人(原審被告)：某保險公司，住所地長春市。
負責人：張XX，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XX，吉林享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宋XX，女，漢族，住長春市二道區。
委托訴訟代理人：潘X，吉林邦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張X，男，漢族，住長春市九臺區。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梁XX，男，漢族，住吉林省梨樹縣梨樹鎮正陽委九組永樂小區。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長春市君修二手車銷售有限公司，住所地：長春市寬城區（現長新東路2036號）。
上訴人因與被上訴人宋XX、張X、梁XX、長春市君修二手車銷售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君修公司）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一案，不服長春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人民法院（2019）吉0193民初69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某保險公司上訴請求：1、請求改判減少傷殘賠償金30738元；2、二審案件受理費由宋XX、張X、梁XX、君修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宋XX為農村戶口，應當按照農村標準判決傷殘賠償金25900元，應當撤銷一審法院多判的30738元。
宋XX辯稱，一審時提交了社區居住證明和租房合同原件，可以證實宋XX在長春市區居住一年以上，按照城鎮標準計算傷殘賠償金是正確的，應予維持。
張X辯稱，同意宋XX觀點，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
梁XX辯稱，同意某保險公司的意見。
君修公司辯稱，同意宋XX觀點，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
宋XX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依法判令被告賠償原告醫療費64096.14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后續治療費26200元、營養費9000元、傷殘賠償金56638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護理費8407.2元、誤工費21536.87元、被撫養人生活費17043.35元、輔助器具費3000元、鑒定費3300元、律師代理費15000元，上述費用合計231021.56元；訴訟費由被告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2018年9月11日21時33分許，梁XX在無機動車駕駛證的情況下，駕駛逾期未年檢的吉AXXX28號車沿龍湖大路由西向東行駛至和安街路口時左轉彎，遇張X駕駛吉AXXXE4號車沿龍湖大路由東向西不按交通信號燈行駛至此處，吉AXXXE4號車前部與吉AXXX28號車右側接觸，致梁XX及車內乘客宋XX、翟凌浩受傷。2018年11月26日長春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長春新區大隊作出第2201091201800000921號《道路交通事故證明》沒有認定責任。張X為吉AXXXE4號車在某保險公司投保了交強險和商業三者險300000元及不計免賠率險，事故發生時在保險期內。事故發生后，宋XX于次日凌晨2：15到吉林大學中日聯誼醫院住院治療，診斷為右尺骨骨折、右鎖骨骨折、左橈骨遠端骨折、左眶上內下壁骨折、左眼挫傷、左眼瞼挫裂傷、左挫傷性虹膜睫狀體炎、左前房積血，宋XX花住院費6612.65元。2018年9月13日9：20出院，住院1天。2018年9月13日10：08到吉林延安醫院住院治療，主訴：兩天前因從樓梯上不慎跌落摔傷，傷后左側眼部、左側腕部、右肩部及右肩前臂疼痛流血，進行右尺骨和右鎖骨骨折切開內固定術，住院8天，住院費17386.19元，門診費312元。庭審中，宋XX解釋從樓梯上不慎跌落摔傷是假話，是為了通過新農合報銷。宋XX沒有提供吉林延安醫院的住院費收據原件。宋XX從吉林延安醫院出院后到吉林大學第二醫院住院治療，診斷為眶骨骨折，進行左眼眶骨骨折切開復位內固定術、眶骨異質成形物置入術、眶骨重建術。住院9天，住院費39488.30元，門診費90元。宋XX于2019年4月1日委托吉林瑞光司法鑒定中心對其傷殘等級、后續治療費、護理期、營養費進行鑒定，2019年4月12日吉林瑞光司法鑒定中心作出吉瑞光司鑒中心（2019）臨鑒字第129號《法醫臨床司法鑒定意見書》，鑒定意見：宋XX的左眼損傷符合十級傷殘，后續治療費約需23000元，面部瘢痕修復約需3200元，護理期限為60天，營養費9000元，鑒定費3300元。宋XX各項經濟損失：1.經核對醫藥費票據為64213.14元，宋XX請求64096.14元，予以認定；2.護理費有鑒定為憑，護理費8407.2元（60天×140.12元），予以認定；3.宋XX系農村戶口，于2018年3月來長春工作，關于誤工期，宋XX沒有作鑒定，參考《人身損害誤工期、護理期、營養期評定規范》10.2.1．b／10.2.5．b／5.1.17．b的規定，查看出院診斷，誤工期可保護100天，誤工費14012元（100天×140.12元），予以認定；4.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予以認定；5.營養費9000元，有鑒定為憑，予以認定；6.宋XX雖系農村戶口，但由于同一起交通事故翟凌浩按城市標準計算，不能同案不同判，所以即便宋XX所提供的證據不足認定事故發生前其在本市連續居住一年以上，也應按城鎮標準計算，殘疾賠償金56638元（28319元／年×20年×0.1），予以認定；7.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予以認定；8.鑒定費3300元，實際發生，予以認定；9、律師費15000元，有律師費發票，律師出庭，予以認定；10.宋XX于2013年11月26日與姜元恒結婚，后有一子姜嘉霖，被撫養人生活費16040.8元（20051元／年×16年×0.1÷2），予以認定；11.后續治療費26200元，有鑒定為憑，予以認定；12．眼眶3D模型系殘疾輔助器具，有發票，該費用3000元，予以認定。梁XX駕駛的車輛行車證系君修公司的，2016年6月5日霍相飛將該車賣給馮艷輝，但沒有辦理過戶手續，2018年7月梁XX從他人處購得此車，該車未經年檢，梁XX未取得駕駛資格。事故發生后，梁XX為傷者賠償了70000元，其主張此賠償包括對宋XX的賠償，因梁XX把此款給付了翟凌浩，沒有在庭審中出示證據證明此款包括對宋XX的賠償，此抗辯不予認定。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系機動車交通事故所引發的損害賠償案件，《道路交通事故證明》是公安交警部門對道路交通事故的基本事實所作的記錄和認定。《道路交通事故證明》認定張X不按交通信號燈通行，經查看張X所舉證的行車記錄儀視頻資料，證實張X在行經交叉路口遇黃燈警示仍然繼續行駛。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六條規定：“交通信號燈由紅燈、綠燈、黃燈組成。紅燈表示禁止通行，綠燈表示準許通行，黃燈表示警示。”黃燈表示警示，其警示意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三十八條規定：“機動車信號燈和非機動車信號燈表示：----（二）黃燈亮時，已經越過停止線的車輛可以繼續通行。”該條規定包含兩層含義：1．非真實的權利即已經越過停止線的車輛可以繼續通行；2．非真實的義務即沒有越過停止線的車輛不可以繼續通行。張X在黃燈亮時還沒有越過停止線，不可以繼續通行，《道路交通事故證明》認定張X不按交通信號燈通行，予以認定。張X有過錯，應當負民事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五十一條規定“機動車通過有交通信號燈控制的交叉路口，應當按照下列規定通行：----（三）向左轉彎時，靠路口中心點左側轉彎。”經查看張X所舉證的行車記錄儀視頻資料，梁XX左轉彎沒有靠路口中心點左側轉彎，而是在停止線起車直接左轉彎，阻礙了直行車輛，是本次事故的成因之一；在龍湖大路方向的黃燈沒有熄滅時，梁XX所駕駛的車輛已經越過停止線，推定該車闖紅燈；梁XX沒有駕駛證，未經許可，不得駕車上路行駛，過錯程度要比張X大，該方（包括車上人員）負70％的過錯責任。宋XX乘坐梁XX的車輛在本次交通事故中明知梁XX無證駕駛仍然乘坐，負有責任，與梁XX分擔70％的責任。梁XX駕駛車輛負有義務把車上人員安全送到目的地，機動車上路行駛是高風險的，宋XX明知梁XX無證駕駛，視為自愿承擔風險，二者過錯責任以同等為宜。張X負30％的過錯責任。張X和梁XX及車上人員對事故的發生均有過錯，該過錯與宋XX造成的損害后果間存在因果關系。民事主體的人身權受法律保護，侵害人因過錯造成他人人身損害的，相關賠償義務人應承擔賠償責任。張X為吉AXXXE4號車在某保險公司投保了交強險和限額300000元的商業三者險及不計免賠率險，事故發生時在保險期內，某保險公司應在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商業性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內承擔賠償責任。關于宋XX主張的律師代理費、鑒定費、訴訟費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七條規定：“訂立保險合同，采用保險人提供的格式條款的，保險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單應當附格式條款，保險人應當向投保人說明合同的內容。對保險合同中免除保險人責任的條款，保險人在訂立合同時應當在投保單、保險單或者其他保險憑證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對該條款的內容以書面或者口頭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確說明；未作提示或者明確說明的，該條款不產生效力。”本案中某保險公司提供了相應證據證明對保險合同中免除保險人責任的條款，用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文字、字體、符號或者其他明顯標志作出提示，因此本案中的免責條款發生法律效力，依據保險合同，某保險公司不應當在商業三者險責任限額內承擔鑒定費、訴訟費、律師代理費。翟凌浩的訴請另案處理。本案賠償義務的承擔。某保險公司在機動車交強險賠付限額內先行賠付宋XX、翟凌浩共計120000元，醫療費10000元中，按照宋XX、案外人翟凌浩所受損失比例計算，某保險公司賠償宋XX2975.91元。傷殘疾賠償金項下，按照宋XX、翟凌浩所受損失比例計算，某保險公司賠償宋XX60888.79元，包括：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殘疾輔助器具費3000元、護理費8407.2元、被撫養人生活費16040.8元、誤工費14012元、傷殘賠償金14428.39元。某保險公司在商業三者險內賠償宋XX醫療費61120.23元的30％即18336.07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的30％即540元、營養費9000元的30％即2700元、殘疾賠償金42209.61元的30％即12662.88元、后續治療費26200元的30％即7860元，合計42098.95元。張X賠償宋XX鑒定費3300元的30％即990元、律師費15000元的30％即4500元，合計5490元。梁XX賠償宋XX醫療費61120.23元的35％即21392.08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的35％即630元、營養費9000元的35％即3150元、殘疾賠償金42209.61元的35％即14773.36元、后續治療費26200元的35％即9170元、鑒定費3300元的35％即1155元、律師費15000元的35％即5250元，合計55520.44元。無證據證明君修公司應當負賠償責任。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二條、第十六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六條、第四十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三十八條、第五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六條、第二十八條、第三十五條之規定，原審判決：一、某保險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5日內在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限額內賠償宋XX：醫療費2975.91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殘疾輔助器具費3000元、護理費8407.2元、被撫養人生活費16040.8元、誤工費14012元、傷殘賠償金14428.39元，合計63864.3元；二、某保險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15日內在商業性機動車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內賠償宋XX：醫療費18336.07元、住院伙食補助費540元、營養費2700元、殘疾賠償金12662.88元、后續治療費7860元，合計42098.95元；三、張X于本判決生效后立即賠償宋XX：鑒定費990元、律師費4500元，合計5490元；四、梁XX于本判決生效后立即賠償宋XX：醫療費21392.08元、住院伙食補助費630元、營養費3150元、殘疾賠償金14773.36元、后續治療費9170元、鑒定費1155元、律師費5250元，合計55520.44元；五、駁回宋XX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本訴案件受理費4765元，由張X負擔1590元，梁XX負擔1854元，宋XX負擔1321元。
本案經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某保險公司主張宋XX的傷殘賠償金應按農村標準予以保護。欲解決上述問題，人民法院依據相關法律規定，審查賠償權利人是城鎮戶口還是農村居民，以此確定傷殘賠償金的標準及數額。本案中，通過宋XX對其在城鎮居住的論述，結合原審查明的事實和現有證據來看，原審判決按照城鎮標準計算宋XX的傷殘賠償金適當。
綜上所述，某保險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并無不當，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一項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69元，由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董惟祎
審判員　　高　心
審判員　　劉　暢
二〇一九年十月二十四日
書記員　　徐敬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