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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京03民終10584號 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 二審 民事 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 2016-10-18

上訴人（原審原告）某保險公司，營業(yè)場所無錫市。
負責人尤力人，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王建軍，江蘇三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通州營業(yè)部，營業(yè)場所北京市通州區(qū)。
負責人殷成東，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張雪梅，女，
原審第三人凱納爾國際貿易（上海）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基隆路1號1115-3室。
上訴人因與被上訴人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通州營業(yè)部（以下簡稱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原審第三人凱納爾國際貿易（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凱納爾公司）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通州區(qū)人民法院（2016）京0112民初773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6年9月20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某保險公司之委托代理人王建軍，被上訴人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之委托代理人張雪梅到庭參加了訴訟。原審第三人凱納爾公司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某保險公司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賠償某保險公司保險賠償款人民幣20萬元及相應利息，一、二審訴訟費由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承擔。其主要事實與理由：原審法院擅自適用合同違約責任進行審理，違背了某保險公司要求適用侵權責任的請求，一審中某保險公司適用的是侵權責任法律關系；本案應當按照涉案貨物實際的損失價值進行賠償，保價條款屬于格式條款，且所涉事故發(fā)生構成了重大過失，因此保價條款應排除適用；某保險公司主張利息的請求應當予以支持。
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同意原判，認為一審法院適用合同違約進行判決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本案適用侵權的法律關系還是適用合同違約糾紛，都不影響案件結果。
凱納爾公司經本院依法傳喚，未到庭應訴。
2016年1月，某保險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賠償某保險公司保險賠償款20萬元及利息（利息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自2014年9月30日計算至實際賠付之日止，截止到2016年3月31日為14955元）；2、訴訟費由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負擔。事實和理由：2013年10月10日，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所有的×××車輛行駛至京承高速出京方向黃崗出口時發(fā)生火災，造成車輛及車上承運的凱納爾公司所有的服裝受損，北京市朝陽區(qū)公安消防支隊在《火災事故簡易調查確認書》中認定：火災原因為車輛方向盤下方電路故障引發(fā)火災，本次事故造成凱納爾公司損失人民幣816340元，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應對本次火災事故造成的損失承擔賠償責任。凱納爾公司在某保險公司投保了國內貨物運輸保險，保險單號為：×××，協(xié)議期間為2013年9月29日零時至2014年9月28日零時，本次事故發(fā)生在保險期內，經查勘與凱納爾公司協(xié)商，本次事故賠償凱納爾公司保險金200000元。某保險公司在將上述保險賠償款支付給凱納爾公司后，依法取得向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追償?shù)臋嗬?br>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答辯稱：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通州營業(yè)部能夠獨立參加訴訟并獨立承擔責任。某保險公司要求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主張賠償200000元，無事實及法律依據(jù)，原因有兩點：1、某保險公司行使代位求償權的基礎源于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與凱納爾公司的運輸合同關系。即使某保險公司因為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違約行為賠償凱納爾公司20萬元，但是其并沒有提供證據(jù)證明其可依據(jù)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與凱納爾公司的運輸合同主張賠償損失200000元，實際上凱納爾公司委托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運輸時，聲明的保價價值為2000元，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賠償范圍不應當超過2000元。2、由于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違約行為，確實給凱納爾公司造成了損失，但雙方已就賠償問題解決完畢，基于雙方長期友好的合作關系，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在此票貨物的賠償上，在保價2000元的基礎上，多賠償5000元，一共7000元，款項已經支付完畢，在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賠償之前并沒有收到某保險公司要求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向其賠償?shù)暮?br>凱納爾公司述稱：凱納爾公司并未收到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給付的7000元，凱納爾公司已經向某保險公司辦理了理賠手續(xù)，收到理賠款200000元。
一審法院經審理查明：2013年7月17日，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甲方）與凱納爾公司（乙方）簽署《貨物運輸服務合同》，雙方約定，凱納爾公司要求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的關聯(lián)企業(yè)（含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提供與合同內容相同的服務，承運形式為凱納爾公司委托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運輸（包括代理運輸）發(fā)往全國各地的服務。雙方在合同第十三條約定了相關責任與賠償：1、甲方從貨物收運時起到交付時止承擔安全、及時的運輸責任。2、保價與賠償。甲方為乙方承運的貨物提供保價服務，由乙方自主選擇。雙方明確知曉：保價服務選擇與否對于貨物毀損、滅失時的賠付標準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特約定賠償標準如下：A、乙方未辦理保價服務發(fā)生貨物丟損的……B、乙方辦理貨物保價服務的，發(fā)生貨物丟損，甲方按如下規(guī)則賠償：貨物全部滅失，按貨物保價聲明價值賠償；貨物部分毀損或滅失，按聲明價值和損失比例賠償：聲明價值高于實際價值的，按實際價值賠償，最終以雙方協(xié)商為準。3、無論貨物是否保價，如果甲方、乙方或第三方就托運貨物購買了保險，因發(fā)生保險事故導致托運貨物被毀損滅失的，保險公司向乙方或第三方理賠，并不因此免除甲方對乙方應承擔的賠償責任。
2013年9月10日，被保險人凱納爾公司（甲方）與某保險公司（乙方）簽署《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書》，編號：×××，協(xié)議期限自2013年9月29日零時至2014年9月28日二十四時止，總保險金額為人民幣3300萬元，每次事故的絕對免賠額為500元或損失金額的5%，以高者為準。保險標的：在協(xié)議期內，屬于保險條款列明保險標的的范圍，由甲方生產、銷售、運出、運進的商品、原材料等，均屬于預約保險范圍。甲方投保的貨品名稱或類別：紡織、服飾及物品等。
2013年10月10日，凱納爾公司委托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將一批貨物自北京市海淀區(qū)北三環(huán)西路雙安商場運至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彩園工業(yè)區(qū)，并簽署貨運單，單號：135988266，保價聲明價值為2000元，該貨運單的背面約定第9條內容如下：“承運人建議托運人辦理貨物保價運輸，聲明保價并支付相應保價費。托運人聲明保價并支付保價費，發(fā)生貨物丟損，承運人按如下規(guī)則賠償：貨物全部滅失，按貨物保價聲明價值賠償；貨物部分毀損或滅失，按聲明價值和損失比例賠償，最高不超過聲明價值，聲明價值高于實際價值的，按實際價值賠償。”荀啊東駕駛所有人為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車輛負責運輸，10月10日18時許，在北京市京承高速出京方向黃崗出口，該車起火，經北京市朝陽區(qū)公安消防支隊認定：“經過現(xiàn)場勘查，推斷起火時間在18時40分許，起火部位在車輛駕駛室方向盤下方，火災原因為車輛方向盤下方電路故障引發(fā)火災。”次日，某保險公司委托民太安財產保險公估有限公司進行查勘，在場各方包含民太安公估北京分公司代表宋福存、德邦物流有限公司代表高玉焦、凱納爾公司代表梁玉靜。2014年9月14日，民太安保險公估有限公司出具代查勘報告，確認貨損情況：本次運輸?shù)呢浳餅榉b、包及鞋類，其中有329件已經成為灰燼，剩余59件服裝的外包裝損壞、煙熏，并在滅火過程中被水浸泡。關于受損貨物價值，某保險公司提供凱納爾公司的調撥出庫單與損失明細，上述證據(jù)顯示凱納爾公司受損的貨物總成本為309620元（含進口總價33388美元、關稅32015元、增值稅40045元、進口費用9689元、貨運費用17526元）。某保險公司及凱納爾公司均稱計算方式為總成本扣除增值稅、貨運費用為252049元，扣除5%的免賠率，金額共計為239443.55元，經雙方協(xié)商，某保險公司賠付凱納爾公司200000元。2014年9月29日，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江蘇省分公司將200000元匯入凱納爾公司賬戶，凱納爾公司出具權益轉讓書，確認收到200000元款項后將對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索賠權轉讓給某保險公司。
另查，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稱第三人凱納爾公司選擇保價金額為2000元，按照雙方貨物運輸服務合同約定，其只能按照保價金額進行賠付，即賠付凱納爾公司2000元，并且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已與凱納爾公司達成理賠協(xié)議，并提供理賠協(xié)議書一份予以證明，該協(xié)議顯示“乙方（凱納爾公司）于2013年10月10日委托甲方（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從北京（出發(fā)站）承運貨物至廣州（目的站），運單為2013105137594，保價聲明價值人民幣2000元。由于該貨物在運輸過程中損失／受損，為化解雙方糾紛，經雙方友好協(xié)商，達成以下和解協(xié)議，以資雙方共同遵守，甲方同意一次性賠償乙方各項損失共計人民幣7000元。甲方在向乙方支付上述賠償款項后，雙方關于該丟失／受損貨物的賠償事宜即告結束，乙方不得就此丟失／受損貨物再次向甲方主張任何權利，乙方應在確認收到賠款后三日內向甲方開具收據(jù)。”協(xié)議約定付款方式為現(xiàn)金。但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未提交收據(jù)。凱納爾公司稱其并未與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達成任何理賠協(xié)議書，亦未收到任何款項，該協(xié)議中的運輸出發(fā)地與目的地以及運單號均與本案訴爭的運單不一致，與本案沒有關聯(lián)性，不能作為確認凱納爾公司收到7000元賠償款的依據(jù)。某保險公司還稱其主張代位追償權的基礎為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侵權行為，應適用侵權法律關系，而非合同法律關系。
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條第一款規(guī)定，因第三者對保險標的的損害而造成保險事故的，保險人自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代位行使對第三者請求賠償?shù)臋嗬１ｋU代位權廣義上包含物上代位和權利代位，物上代位指的是保險人履行保險合同約定的支付保險賠款的義務后，對具有殘余利益的保險標的擁有的所有權。權利代位指的是保險人承保的保險標的所發(fā)生的保險事故是由第三人造成的，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保險人賠償被保險人的損失后，代位行使被保險人對第三人請求賠償?shù)臋嗬１景笧闄嗬唬茨潮ｋU公司在凱納爾公司進行賠償后代凱納爾公司取得了對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請求賠償?shù)臋嗬P納爾公司向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主張權利的依據(jù)為雙方之間的貨物運輸合同，按照我國《合同法》的規(guī)定，承運人應對運輸過程中貨物的毀損、滅失承擔損害賠償責任，貨物的毀損、滅失的賠償額，當事人有約定的，按照其約定。本案中，凱納爾公司與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簽署《貨物運輸服務合同》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雙方對于貨物毀損、滅失進行明確約定，即如貨物全部滅失，按貨物保價聲明價值進行賠償，在凱納爾公司委托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運輸本案訴爭的貨物時，貨運單聲明保價金額為2000元，故實際負責運輸?shù)牡掳钬涍\通州營業(yè)部應賠償凱納爾公司的損失不超過2000元。關于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所稱已經與凱納爾公司簽署《理賠協(xié)議書》并賠償7000元的意見，因其提供的理賠協(xié)議書顯示的運單號及運輸出發(fā)地、目的地均與本案訴爭的貨物不符，即使該協(xié)議書上凱納爾公司實際加蓋了公章，因雙方存在多批次貨運關系，故無法確認系因本案訴爭的受損貨物而達成的理賠協(xié)議，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亦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凱納爾公司實際收到賠償款現(xiàn)金7000元，故對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的該項意見，法院依法不予采信。故，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應賠償某保險公司的金額為2000元，對某保險公司請求過高部分，法院依法不予支持。關于某保險公司主張利息的請求，依據(jù)不足，法院依法不予支持。
據(jù)此，一審法院于2016年8月判決：一、北京德邦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通州營業(yè)部給付某保險公司二千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執(zhí)行清；二、駁回某保險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在本院審理過程中，針對承運人主體問題，某保險公司與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均認可實際承運人為該通州營業(yè)部。且在凱納爾公司與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的合同中通州營業(yè)部是作為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的關聯(lián)企業(yè)寫入合同當中。關于保價費用的支付，因凱納爾公司與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是長期合作關系，故保價費與運輸費都不是單次結算。本院經審理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上述事實，有火災事故簡易調查認定書、駕駛證及行駛證、民太安財產保險公估有限公司代查勘報告、凱納爾公司調撥出庫單及損失明細、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書、單位查賬申請單、權益轉讓書、貨運單、貨物運輸服務合同及雙方當事人法庭陳述等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條規(guī)定：因第三者對保險標的的損害而造成保險事故的，保險人自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代位行使被保險人對第三者請求賠償?shù)臋嗬１ｋU人的代位求償屬于權益轉讓的性質。由于保險標的發(fā)生保險責任范圍內的損失，保險人按照保險合同的約定給付了保險金后，有權把自己置于被保險人的地位，獲得被保險人有關該項損失的一切權利和補償。
本案中，某保險公司在根據(jù)保險合同向被保險人凱納爾公司進行賠付后，根據(jù)上述法律規(guī)定有權取得凱納爾公司因貨物損失而向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索賠的權利。
本案爭議的焦點是：貨物賠付的金額問題。
上訴人某保險公司主張依照侵權責任糾紛提起本案訴訟，認為德邦貨運通州營業(yè)部在承運過程中存在過錯，故要求其依照侵權糾紛承擔賠付責任，賠付數(shù)額應為實際損失，而不是保價金額。德邦貨運公司認為其與凱納爾公司存在運輸合同，且該合同中已經明確寫明保價金額，故應按照保價金額進行賠付。
雙方當事人爭議焦點中包含以下幾個問題。
首先，關于本案涉及的侵權責任與合同責任的競合問題。作為原權利人凱納爾公司在貨物受損后，存在兩種實現(xiàn)權利的途徑，即以侵權糾紛或運輸合同糾紛為基礎，伸張權利。那么某保險公司亦有該兩種實現(xiàn)權利的途徑。本案案由定為保險人代位求償權，并未限制某保險公司主張權利的途徑。
其次，在確定某保險公司存在上述兩種主張權利的途徑后，根據(jù)本案的情況可以分析出，無論某保險公司根據(jù)侵權責任請求賠償還是根據(jù)合同責任請求賠償，其均可獲得賠付金額。
本案的關鍵點在于金額賠付的數(shù)額。某保險公司認為依據(jù)侵權責任糾紛的途徑主張權利，其可依據(jù)實際損失來確定賠付金額。但是侵權責任糾紛只是權利人與義務人之間的一種法律關系，在該種法律關系下，權利人與義務人之間的具體權利義務內容，仍需依據(jù)本案的證據(jù)所還原的事實來確定。那么，依據(jù)侵權責任糾紛，本案中的賠付金額仍要以合同內容作為確定賠付數(shù)額的依據(jù)。并不是從侵權責任糾紛出發(fā)，作為本案基礎事實的合同內容就排除不管。反而合同內容是承擔侵權責任大小的考量因素。本案中的權利受損數(shù)額受到合同內容的約束。保價聲明價值，是運輸類民事關系的通常做法。而一旦選擇保價后，貨物毀損則依照保價金額進行賠償則是運輸類糾紛的一貫商業(yè)習慣。現(xiàn)沒有證據(jù)證明保價金額的選擇是凱納爾公司非自愿的做法，故當貨物毀損后，凱納爾公司的貨物價值應視為保價價值。在依照侵權責任主張賠付權利時，保價聲明價值是作為貨物損毀數(shù)額的證據(jù)來考慮的。
如依照合同類糾紛來確定賠付金額，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貨物的毀損、滅失的賠償額，當事人有約定的，按照其約定；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guī)定仍不能確定的，按照交付或者應當交付時貨物到達地的市場價格計算。法律、行政法規(guī)對賠償額的計算方法和賠償限額另有規(guī)定的，依照其規(guī)定。在本案沒有證據(jù)證明合同系雙方簽訂人非自愿情況下約定的，則直接依據(jù)貨運單中的保價金額就可以確定合同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故無論依據(jù)侵權責任糾紛還是依據(jù)合同糾紛來審查本案，最后得出的賠付結果均是一樣的。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認為依照侵權責任糾紛即可獲得更多賠償?shù)囊庖姡驹翰挥璨杉{。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認為應排除適用保價條款的意見，亦理由不充分，本院難以采信。
最后，上訴人某保險公司認為應當依據(jù)其賠付給凱納爾公司的數(shù)額來請求德邦貨運公司通州營業(yè)部進行賠付。保險合同是射幸合同。保險合同是以投保人支付保險費為對價換取保險人對風險的承擔。故保險公司依據(jù)合同支付保險金是其義務，但是其取得的代位求償權利的內容是依據(jù)被保險人與保險合同之外的相對方之間的權利義務內容來確定的。故某保險公司賠付凱納爾公司的數(shù)額在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的訴訟中僅能作為賠付數(shù)額的考慮因素，而不是必然等同于其應取得的追償數(shù)額。
綜上所述，某保險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凱納爾公司經本院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出庭應訴，視為其放棄了答辯和質證的權利，本院依法缺席判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七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4300元，由某保險公司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鄧青菁
審判員　　宮　淼
審判員　　陳敏光
二〇一六年十月十八日
書記員　　胡震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