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輝事件持續占領熱搜長達一周,兜兜轉轉,吃瓜群眾CPU都快燒干了。
從小作文到大宮斗,從丈母娘到二選一,從年輕人的職場困境到中年人的爹頭爹腦,從東方甄選的治理失敗到超級主播的功高震主,在流量場上被反復咀嚼,夾雜著樸素的正義感和互聯網時代特有的情緒廣場,成為所有人的G點。
最后,CEO孫東旭被罷免,董宇輝與俞敏洪共同現身直播間,人民群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爽文結局,盡管老俞和小董都極力把體面帶回公司,但傷痕已經產生,當未來的壓強再次來臨,它或許會循著這條斷層線,撕裂和爆發。
你沒有做錯什么,只是老了。而當這潑天的熱搜落下帷幕,留給我們復盤的,應該是什么?
漏勺的公司治理
這場熱搜肥皂劇,最大的輸家是東方甄選,將自己悲情敘事和逆風飛揚的勵志人設摔得稀碎,那帶著溫度的人情味也隨風而逝,剩下個相互拆臺、一起倒臺的笑柄。從羅永浩到劉姝威都來指點,公司治理出現嚴重問題。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東方甄選在風險管理和危機處理上呈現出能力的極大不適應,任由風險蔓延,最后變成山呼海嘯的危機。所謂公司治理,簡單說,就是關于權力和權利的一系列安排,既圍繞大股東和管理層,又圍繞高管和員工。無論是老派的科層制大企業,還是扁平化的創新型企業,都是講內部控制的。好的公司治理,是陽謀;差的公司治理,就是陽謀變陰謀。
外人從此事上得到的觀感,東方甄選是一家很隨意的公司,用一句有網感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草臺班子”:各自為政,自行其是,沒有約束和紀律,小編再三挑釁,主播破罐破摔,整個過程,管理層裝了消音器。老俞最后只能親自下場,又是道歉,又是罪己詔,只能依靠自己的巨大威望,迅速蕩平紛爭,這反而在另一個層面揭示了東方甄選公司治理的最大隱憂,靠“人”治,而不是靠“法”治。
被嫌棄的飯圈
做大蛋糕,也要切好蛋糕,這是公司治理更深層次、更觸及靈魂的制度安排。歷史上,共患難而不能共富貴的比比皆是,問題就在于利益分配不均和失衡。董宇輝事件中有兩個利益失衡的鏡像,CEO覺得董宇輝拿得很多了,小編覺得董宇輝不配拿那么多,而董宇輝雖然是大主播,卻是個在公司沒權沒勢的“員工”。
東方甄選所在的直播電商賽道,更是處于快速的變革之中。工業時代的企業權力秩序和治理結構,并不能適應直播帶貨的大主播核心制,CEO常有,而大主播不常有。像董宇輝這樣的超級主播,并不是培養出來的,也不是設計出來的,所謂的團隊搭建、供應鏈優勢并不能批量制造董宇輝們,后者更像是一種稀缺資源,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就連董宇輝,換個時間,都不能復制自己的成功。
這就造成了管理層與大主播的博弈,并不是歌利亞對決大衛,而是資本與資本的勢均力敵較量。大主播所恃的流量,換一個維度,其實也是資本。
一個占公司半壁帶貨額的“員工”,這樣的矛盾,可不是簡單的去董宇輝化就能輕松化解的。老俞雖然口口聲聲反對飯圈文化,但實在是底氣不足,吃著飯圈的流量和紅利,又嫌飯圈出身不好,是不是有點難以自圓其說?
買份保險
35歲+的CEO被罷免,這又是一個互聯網世界里的隱喻。35歲往上的中年人,在職場里淪為弱勢群體,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CEO貢獻了開會的名場面,導致粉絲和市值的雙雙暴跌,提醒著人們,高管的言行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確定性,董監高責任險也許真不是雞肋,而是公司治理走向成熟的標配。而套現兩億的孫本人,或許不用擔心未來的生計,但千千萬萬的中年人,需要買份保險來對沖自己的不確定性。畢竟同樣,你不知道,明天和裁員哪個先來。
事實上,從公司治理到流量思維,是保險公司一直要面對和適應的變化。問題險企的公司治理,曾經構成了保險業高質量發展的重大挑戰,而平臺化的大主播,具備流量優勢的保險中介平臺,保險公司也在衡量著分潤和多元的永恒經營課題。
在新的經濟模式里,公司與個人的博弈,正在成為顯學。在傳統經濟模式里,高度組織化的公司,擁有對個人絕對的優勢,但以后公司如何與擁有巨大流量的網紅員工和頭部主播相處,彼此利益如何分配,東方甄選不是孤例,這是新經濟的新矛盾。
董宇輝也需要試著了解風險,為自己的人生上保險。從一而終并不是市場經濟的美德,貢獻與收益匹配,風險與收益匹配,是市場經濟的基本法。
人生若只如初見,當時只道是尋常。人生不是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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