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央行“三定”方案公布之后,國家金融監管總局和中國證監局的“三定”方案也正式揭曉。其中,在這輪機構調整中最受矚目的國家金融監管總局“交卷”,共設立了27個正司局級內設機構,雖然數量變化不大,但是結構調整的變化顯而易見。
總的來說,中國金融“雙峰”監管的框架基本定型,央行負責宏觀審慎管理,國家金融監管總局“名”副其“實”,負責金融監管,各司其職,各領其責。自此,“超級央行”的監管框架在過去30年逐漸讓位于“雙峰”監管,國家金融監管總局在原銀保監會的基礎上橫空出世,將扮演愈來愈重要的角色。
增減之間
今年3月以來,市場對于“國家金融監管總局要強化機構監管、行為監管、功能監管、穿透式監管、持續監管”已經耳熟能詳,但具體如何監管和如何執行,8個月之后終于等到答案。
根據“三定”方案,國家金融監管總局新設了金融機構準入司、內審司、科技監管司、行政處罰局、資管機構監管司、稽查局、機構恢復處置司、黨建工作局等8個機構。
新設機構最能體現監管思路的意圖,能夠管中窺豹,觀察之前缺什么,未來要強化什么。
首先,機構監管仍然保持,大型銀行監管司、股份制和城市商業銀行監管司、農村中小銀行監管司和人身保險監管司、財產保險監管司,以及非銀機構監管司,都對應著各自領域和業態的監管,沒有做大幅的調整,最多做一些物理合并。例如,將保險中介納入財產險監管司范疇。
其次,從功能監管的角度出發,資管機構監管司的設立,是一個突破性的變化。它由原有的四個機構合并升級而來,不再細分什么信托還是保險,只要是資管的邏輯,就都納入管理,在各個業態之間監管套利的游戲規則被牢牢“鎖死”。
再次,金融機構準入司和機構恢復與處置司的新設,把金融監管進一步明細為準入、退出和日常,而后者由前述機構監管的各個司負責。同時,稽查局和稽查總隊的設立借鑒了證監會的做法,將監管常態化,形成持續監管的震懾力。而原設機構消保局和打非局,在新的監管要求和期待下,職能勢必得到擴充。科技監管司則不言而喻,重要的是“監管”這兩個字。
最后,國家金融監管總局在地方層面將大大擴充,原來央行縣級機構的人員全部劃歸金融監管總局。僅就人數而言,金融監管總局是一個“超級部級單位”。毫無疑問,這將大大增強對各種金融機構以及非持牌非法金融活動的監管和清理,將金融監管的觸角進一步毛細血管化。
超級監管
國家金融監管總局不能僅僅視為銀保監會的升級版,而是應該被視為一個超級監管部門的誕生,其所擔負的全方位、無死角的監管使命意味著監管強度的進一步升級,防范和化解系統性金融風險只會進一步加強。
特別是,國際金融環境波詭云譎,國內金融風險也處于一個風險高發的時期,金融監管在這樣的歷史進程之中,其必要性和重要性優于金融發展。
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更是進一步明確了這樣的認識,金融監管不僅要將持牌的金融業務納入監管,同時也要將非持牌的金融活動納入監管,而后者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造成了沒人監管反而發展的更好的黑色幽默。但這種事情在以后不可能再發生了,強監管的邏輯已經占領了市場心智,“無照駕駛”和“有照違章”都在監管的審視之下,而具體執行這一戰略的就是國家金融監管總局。
因此,當3月國家金融監管總局被公之于眾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央行、銀保監會和證監會相關職能的重新排列組合,向新的金融監管總局匯聚;而當11月國家金融監管總局的“三定”公之于眾的時候,我們見證的則是一個超級金融監管部門的化學反應,而硬幣的另一面也呼之欲出,那就是在金融發展和金融監管此消彼長、互為自變量和因變量的長期博弈中,金融監管將在可預見的未來,扮演更為重要、更為優先的那個角色。
監管和發展同等重要,只是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有著不同的主要矛盾。金融處于資源要津,又處于大國競爭的前哨,更是有著極強的外溢性和外部性,無論是頂層設計層面的黨管金融,還是執行層面的金融監管總局,都是這樣一個歷史背景下的決策產物,其最終目的是為了服務中國經濟,服務實體經濟,為中國經濟現代化保駕護航,實現金融強國,而不是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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