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24年前，它成為首家被接管的險企，如今第六任掌門落馬，涉“第四桶油”腐案

　　作者：俞燕

　　如今，人們通過AB、MT系保險公司接連被接管，漸漸了解到接管這種模式。而接管這種模式，其實是一家不太“出圈”的保險公司在24年前開創(chuàng)的。

　　這家保險公司便是首家將總部設在西部地區(qū)的保險公司——永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永安財險”）。

　　這兩天，這家保險公司被刷屏了：8月5日， ZJW發(fā)布公告稱，永安財險黨委書記、董事長陶光強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紀律審查和監(jiān)察調查。

　　59歲的陶光強，成為自2019年國寶人壽董事長易軍、誠泰財險董事長許雷之后，又一位“落馬”的險企掌門。與這兩位情況相似，陶光強“落馬”的原因主要來自其作為保險公司股東代表的身份。

　　陶光強的另一個身份是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延長石油”）原副總經理。延長石油是永安財險第一大股東。陶光強在延長石油和永安財險分別待了十年和五年。

　　從目前的公開信息來看，陶光強“落馬”的直接原因，大概率來自延長石油時期。

　　1月5日，ZJW網站曾發(fā)文披露了延長石油的反腐歷程。2020年已有四名高管“落馬”，這些人曾是陶光強的老同事、老上級，亦被當?shù)匾暈樵止苣茉搭I域、已先行一步落馬的“三圈書記”的“流毒”。

　　作為地方國資系出身的永安財險，身上帶著濃厚的行政化公司治理色彩。從成立之初其公司治理結構便“先天不足”，25年來虛假出資、灰色代持、股權之爭、內斗，戲碼接連不斷。

　　成為首家被接管的保險公司，首任董事長被禁入金融業(yè)11年，如今第六任掌門落馬，這家“傳奇”保險公司到底是怎樣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油“腐”之地的窩案

　　15年前，44歲的西北飯店副總經理陶光強，走進西安市唐延路61號，這里是延長石油總部。這是他的第三次職業(yè)轉型。

　　陶光強是貴陽人，1980年考入位于西安的某AF系高校，畢業(yè)后在這一領域工作了五年。1989年轉業(yè)進入陜西省財政廳，一年多之后坐上了科長的位置。

　　1997年，35歲的陶光強來到財政廳轄下的西北飯店出任副總經理。該飯店的一大特色是號稱“與楊貴妃沐浴同源的溫泉水直通房間”，除了作為陜西財政系統(tǒng)的培訓基地，也是省、市機關經常開會的地方。

　　在這里，陶光強會經常遇到從安徽調來的“三圈書記”（當然，當時還不是書記）在這里開會。

　　“三圈書記”是響應西部大開發(fā)的號召，在2001年“西進”來到古都西安。

　　2004年，當陶光強還在西北飯店忙于經營時，他的主管單位新來了一位比他年長一歲、從咸陽過來的上官副廳長。15年后，上官先生作為“三圈書記”一系而“落馬”。

　　只是，當時劇中人正歌舞升平。

　　2006年3月，陶光強走出飯店，跨界成為延長石油總經理助理，在這里度過了10年，成為其職業(yè)生涯中歷時最長的一段。

　　陶光強加入延長石油三個月后，陜西興化集團、陜西省石油化工建設公司的國有資產劃入延安石油，組建成為新的陜西延長石油。

　　延長石油被稱作除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之外的“第四桶油”，是國內唯一一家具有石油和天然氣勘探開發(fā)資質的公司，營業(yè)收入、財政貢獻連續(xù)多年保持陜西之首，是西部地區(qū)首家世界500強企業(yè)。

　　當時，延長石油還不是永安財險的股東，陶光強彼時大概也沒想到有一天會進入金融圈。

　　當時分管能源領域的，正是后來的“三圈書記”。后來，金融也一度成為他的分管領域之一。

　　陶光強進入延長石油的第二年（2007年），來自陜西煤炭領域的沈浩空降延長石油，出任黨委書記、董事長（2007-2015年在任），成為他的頂頭上司。2008年，袁海科出任延長石油副總經理（2013-2020年在任）。

　　據(jù)媒體報道，沈浩出任延長石油董事長之際，正值“三圈書記”在彼時的職位上分管能源領域。四年后，延長石油正在考察新的董事長人選，沈浩走了“夫人路線”，才得以續(xù)任。甚至，到了2015年海沈浩已到達63歲的退休年齡，仍得以擔任延長石油油田黨委書記一職。

　　2020年3月，已退休的沈浩“落馬”。八個月后，被沈浩一手提拔上來的袁海科也被“雙開”。

　　ZJW此前的公告顯示，沈浩執(zhí)掌延長石油十年間，有14起案子與其該職務期間有關。比如，袁海科為了當上延長石油總經理，連續(xù)三年以拜年為由給其送禮，有一次送出的拜年禮居然是其父的遺物——一套價值98萬元的奧運紀念金盤。

　　沈浩不僅收禮，也會送禮給他在延長石油的后任董事長、曾任陜西省發(fā)改委副主任的賀久長（2015-2017年在任），每年春節(jié)都會收到他“進貢”的2萬元購物卡。

　　此外，延長石油的下屬二級單位陜西燃氣集團原董事長、“燃氣大王”郝曉晨與賀久長等同批落馬。

　　陶光強成為延長石油系統(tǒng)第五位落馬的高管。陶光強“落馬”的消息發(fā)布后，便有當?shù)鼐W友發(fā)帖稱，這是“人們意料之中的事情”。

　　該帖稱，陶光強在延長石油的十年，是延長石油跑官買官、腐敗高發(fā)的十年，形成了“不跑不提，花錢進步”的管理生態(tài)。陶光強能跨界當上延長石油的高管，便與沈浩的極力推薦，以及向“三圈書記”輸送利益有關。

　　有媒體指出，能源領域資金密集、資源富集，是領導干部違規(guī)插手干預的重災區(qū)。延長石油由于體量巨大，合作空間廣闊，靠企吃企，被查出的利益輸送問題涉及諸多業(yè)務領域，高管經常違規(guī)插手干預，大搞權錢交易，進行權力尋租。

　　而陶光強“落馬”，亦被視為清算“三圈書記”流毒的動作之一。在沈浩等人落馬的前一年，曾急拜過香積寺的“三圈書記”，還是沒能“保平安”，已經轟然“落馬”。

　　陜西礦產資源領域的腐敗存量是否已經見底？陶光強“落馬”是否與延長石油腐敗窩案有關，還有待官方進一步披露。

　　“永不安”的宮斗劇

　　據(jù)認識陶光強的人士稱，其人在延長石油期間，便有“性格強勢，獨斷專行”的風評。

　　而這種強勢風格，亦體現(xiàn)在其執(zhí)掌永安財險期間，尤其是在2017年與時任總裁蔣明的那場內斗中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2008年2月，在當?shù)豘F的牽頭下，永安財險完成增資擴股，引入13家新股東，其中延長石油出資5.46億元，獲得永安財險20%股權，躍居第一大股東。上海復星集團通過旗下三家子公司，獲得17.2%股權，位居第二大股東。

　　此次增股之前，永安財險正陷入困頓，已資不抵債，2007年的凈資產為-2.43億元，凈虧損1.47億元。 

　　據(jù)彼時媒體報道，復星系入股永安財險時，雙方簽訂了一份三年協(xié)議，復星系獲得永安財險的經營主導權，并保證永安財險的國有資產每年實現(xiàn)保值增值6%。

　　2012年9月，大地財險原總裁蔣明，代表復星系出任永安財險總裁，與彼時的永安財險董事長張東武搭檔。

　　這一年，有意做大保險板塊的復星集團，又攬得另一張保險牌照：與美國保德信集團合資籌建的復星保德信人壽開張。

　　另一廂，隨著2015年12月陶光強作為延長石油的股東代表，成為永安財險新一代掌門，陜西派欲拿回永安財險實控權的意愿也更加強烈。

　　最終，兩派的實控權之爭，演變成為2017年的那場“內卷”宮斗劇。

　　2017年蔣明到齡面臨退休，選誰成為他的接班人，成為兩派之爭的導火索。彼時，陶光強推舉的是劉雄，而復星系推薦的人選是顧勇（2017年已獲選為董事）。這兩人雖皆追隨蔣明而加入永安財險，便在此時分別代表了第一、二大股東的意志。

　　狗血的是，這場宮斗劇還是發(fā)生在當時已進駐的原CIRC檢查組的眼皮底下。而當時陶光強之強勢，居然可以直接拒絕接受原CIRC檢查組的合理建議。

　　先是，永安財險董辦在2017年12月1日發(fā)文通知召開臨時會議，要審議解聘蔣明的總裁職務。隨后，復星系反擊，發(fā)出一份董事會臨時會議函，列舉了陶光強的幾大罪狀，要求罷免其董事長職務。而這份議案，最終以6票反對、5票棄權、0票支持而未獲通過。

　　2017年12月15日，永安財險各管理層的郵箱里，收到了一封郵件，直指復星方推薦的總裁人選、財務負責人顧勇存在違規(guī)沖賬等違法違規(guī)行為。最終，永安財險開除了時任計財部總經理，并對其他相關人員予以罰款。

　　而這場宮斗劇的大結局則是，蔣明退休后轉任復星集團副總裁，總裁一職空置至今，劉雄自2018年8月起成為主持工作的副總裁，但時至今日仍未轉正。顧勇則在2018年12月退出董事會。

　　此后，隨著陜西國資委指出永安財險的黨委領導被弱化，要求其“三重一大” 必須由黨委決策。作為黨委書記的陶光強，其權限和話語權此后進一步增強。

　　不過，在陶光強治下，永安財險內控失調、數(shù)據(jù)造假等問題叢生。2018年，陶光強本人還領到一份罰單。

　　2020年永安財險共收到16張監(jiān)管罰單，問題涉及虛列費用、虛增增值服務費等。今年的首張保險業(yè)罰單，也開給了永安財險。其在2018年存在1827筆業(yè)務未識別關聯(lián)交易，涉及保費416.9萬元，后來在相關的股權與關聯(lián)交易專項整治自查報告中造假隱瞞該信息。為此，永安財險被罰20萬元，相關責任人也各領罰單。

　　如今，陶光強“落馬”，是否僅涉及延長石油期間，是否會涉及在永安財險的貪腐和關聯(lián)交易，目前還不得而知。

　　綿綿不休的股權紛爭：先天不足，后天失調

　　25年前（1996年），當時分管保險的央行在100多張保險公司牌照申請中，選中五份發(fā)放了牌照，這是保險復業(yè)以來的首次擴容。

　　在五家牌照中，僅有兩張是財險公司，永安財險便是其中的一家（另一家是華安財險，同樣是一個有故事的公司），成為當時陜西乃至西北地區(qū)首家保險公司法人機構。

　　雖然從百家申請者中勝出，永安財險的公司治理結構卻先天不足，幾乎從一開始就埋下了此后數(shù)十年紛爭的引子。

　　據(jù)公開信息，成立之初，永安財險攬得電力、電子、郵電、航空和有色金屬等10余家國企股東入主，號稱注冊資本6.8億元。

　　成立一年后，永安財險便現(xiàn)了原形：彼時陜西相關部門的調查顯示，只有西安飛機制造公司、彩虹集團和西北電力管理局分別注資1000萬元、6800萬元和1000萬元，合計的實繳資本僅有8800萬元，遠不及2億元的險企門檻，更不及其號稱的6.8億元。

　　這點資本金，不足以支撐保險公司的發(fā)展，為今后的發(fā)展和經營埋下巨大的償付能力不足的隱患。

　　另一重風險在于，彼時永安財險名義上由眾國企股東組成，背后的實控人卻是一家由四個自然人股東組成的神秘公司西北石化設備總公司（下稱“西北石化”）。

　　天眼查顯示，西北石化成立于1989年7月，曾用名中國天誠集團、陜西石化設備制造集團等，由王建才等四名自然人股東成立，其中王建才持股58%，而王建才的另一個身份便是永安財險首任董事長。

　　這位王建才也是一個神秘人物，貴為當時還很少見的保險公司的掌門人，卻鮮少有公開的個人信息。上世紀90年代落馬的MPS李Sir，在那封著名的懺悔錄里曾提到的行賄者名單里出現(xiàn)過王建才這個名字，但不知是否同一人。

　　1997年12月1日，央行陜西分行發(fā)布公告稱，鑒于永安財險存在異地展業(yè)和資本金不足等嚴重違法、違規(guī)等問題，總行決定對其接管半年（1997年12月1日-1998年5月31日），成為我國首例保險公司被接管的案件，史稱“永安大案”。

　　永安財險被接管，不僅震驚了當時的整個金融業(yè)，也直接催生了CIRC的誕生。而后續(xù)的一個影響則是放慢了中資保險公司擴容的步伐。

　　永安財險被接管后，王建才也被禁入金融業(yè)11年，成為保險業(yè)首個上了禁入黑名單的險企高管。

　　公開信息還提到，上世紀末王建才因經濟問題被收審。在其收審期間，還發(fā)生了一樁狗血事件：在王建才關押期間，其所聘法律顧問和律師趁他不在時，偽造“授權委托書”等文書，侵吞西北石化的資產達495.5萬元，2005年成為全國第一例律師職務侵占巨額財產案。

　　而西北石化與永安財險之間的股權，也在后來的歲月扯出剪不斷、理還亂的重重糾葛。其一是西北石化以永安大廈作業(yè)抵押的、來自原深發(fā)展銀行（現(xiàn)為平安銀行）的1.6億元貸款。這筆貸款后來債轉股，變成永安財險的6700萬股股權。

　　2003年，永安財險還遇到一則花絮：東方集團董事長張宏偉彼時頗為有意收購其股權，受到彼時永安財險第二大股東深發(fā)展銀行和第三大股東福建實達信息技術公司（下稱“實達信息”）的反對。

　　而深發(fā)展以債轉股形式取得的永安財險的股權，則在2005年被西北石化上訴要求返還，雙方一度對簿公堂。

　　外有新買家敲門，內有舊股東爭訟，結果又演變成，永安財險的三家股東——彩虹集團、深發(fā)展和實達信息主動要求原CIRC對永安財險接管。

　　從被接管到主動要求接管，永安財險還真是難以擺脫接管的宿命。

　　彼時，陜西派在永安財險中的股權不高，約為37%，后來扮演股權“接盤俠”的陜西省國際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陜國投”，000563.SZ），彼時只有3.55%。

　　最終，到了2007年，彩虹集團被判決將其所持永安財險6800萬股權，轉讓給陜國投，陜國投則一躍成為永安財險第一大股東。

　　而深發(fā)展與永安財險的股權糾葛，直到20多年后才最終處置完畢。此時，深發(fā)展早已落入歷史的塵埃，已變成平安銀行。2020年5月，平安銀行將所持永安財險7571萬股（股比2.52%）轉讓給陜國投后退出。

　　這次股權轉讓的意義，不僅僅在于平安銀行清理歷史舊賬，還在于，陜國投在永安財險的股比增至4.81%，從而使得陜西國資系成為控股方。而永安財險也由此重新變回或者說真正變回地方國資系保險公司。

　　縱觀百余家保險公司的發(fā)展，存在紛爭不斷、亂象頻生甚至風險外溢的，幾乎無一不存在公司治理機制缺陷，要么是“大股東控制”，要么是“內部人控制”，有時甚至兩種現(xiàn)象并存。

　　有業(yè)內人士指出，一些地方系保險公司的市場準入，帶有強烈的政府色彩，且在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之后，有法不依、執(zhí)法不嚴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

　　生于草莽時代的永安財險，原本便先天不足，加之后天失調，20余年在一隅角落里忙于內斗，錯過了幾次重要的發(fā)展機遇，一直處在二線的角色，2020年保費收入僅有105.81億元，同比還下滑了一成，凈利潤也僅有區(qū)區(qū)2.83億元，2020年現(xiàn)金流量凈額為-1.7億元。

　　早在2007年，時任永安財險董事長張文元便在一次論壇上坦言，由于歷史上存在一些糾紛問題，公司的治理結構和償付能力方面存在一些問題。“我們是在背著包袱前進。” 

　　十多年后，這個包袱依然未能拋除。

　　地方羽翼下的金融夢

　　作為地方資本系保險公司，永安財險這顆種子，落在了地方的“責任田”里，容易結出帶有濃厚地方色彩的果子。

　　20余年來，永安財險股權的起起落落、股東的進進出出，亦與當?shù)貙ζ涞亩ㄎ缓凸芾韺蛴忻芮械年P系。

　　2007年陜西省提出省級金控計劃，要求大力推進地方金融資源整合，提升陜西省地方金融機構的綜合實力和整體競爭力，適時組建金融控股公司。

　　當?shù)卣€提出，要大力培植地方金融龍頭企業(yè)，“要盡快將永安財險打造成全國性綜合保險集團，發(fā)展為全國知名保險品牌”。

　　2010年6月，彼時正分管金融的“三圈書記”，在全省金融形勢分析會上進一步明確提出：長安銀行、永安財險、陜國投等省屬金融機構要加快發(fā)展，增強實力，做強做大。

　　在“三圈書記”揮手畫就的長安金融夢的藍圖之下，財大氣粗的陜投集團和延長石油，似乎作為金控和出資主力。

　　彼時有媒體指出，資源領域的陜西國企多次代表當?shù)卣畢⑴c與其主業(yè)完全無關的出資或收購，幾乎成為當?shù)仉[形的“第二財政”，但其最初的角色并非作為地方產業(yè)轉型的幕后推手，而是政府的“救火隊員”。

　　比如，延長石油對于永安財險的投資，與其說是對有意于布局金控，不如說是為其紓困救急。當時永安財險希望正陷入經營困局，老股東要么減持要么退出，引資艱難。

　　為了幫助永安財險引資，陜西省府甚至成立了增資擴股領導小組，由一名負責國資監(jiān)管但并不分管金融的副省長擔任組長。

　　彼時有當?shù)厝耸繉γ襟w表示，雖然永安財險一直虧損，但作為惟一一家總部設在西部的財險公司，陜西省并不希望其控制權旁落外人之手，一直有將其做大做強的愿望。  

　　延長石油由此進場，被當?shù)孛襟w稱作此舉“標志著延長集團成功進入金融領域”。一年后，他與陜西煤業(yè)化工集團并列長安銀行第一大股東，在金融棋局上再落一子。

　　而作為“三圈書記”圈內人的陶光強，也隨之進入原本毫不相干的保險業(yè)，把控這家保險公司長達近六年時間。

　　不過，近年來陜國投似乎正成為新的金控主力，旗下已攬得長安銀行、長安期貨、開源證券和永安財險幾張主要的金融牌照。

　　2019年5月，陜西下發(fā)《關于完善國有金融資本管理的實施意見》，提出將統(tǒng)籌規(guī)劃全省國有金融資本戰(zhàn)略布局，采取投資入股、增持股權、收購股權等方式，合理調整國有金融資本結構。

　　原本是小股東的陜國投，則在逐漸加大在永安財險的股比，集中永安財險的股權籌碼的意圖明顯。

　　2018年7月12日，陜國投發(fā)布公告稱，根據(jù)其戰(zhàn)略發(fā)展規(guī)劃，為持續(xù)加強金融股權投資布局，接手凱撒旅游所持永安財險2260萬股股份（股比0.75%），從而使其股比增至5.56%。該交易在兩年后才獲批。

　　2020年5月，平安銀行將所持4.81%轉讓給陜國投后退出。由此，陜西國資系的股比超過51%，永安在成立24年后，最終真正地成為了一家地方國資系保險公司。

　　在現(xiàn)代產權理論和公司法的體系之下，控制權是公司治理的基礎和前提。有業(yè)內人士指出，股東尤其是控股股東，決定了保險公司的基因，并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保險公司的命運。

　　在地方國資系保險公司中，看似股權多元，實則存在出資股東與實質控制權分離的現(xiàn)象。在行政化治理模式下，這些保險公司不同程度地受到行政干預，被地方部門“多頭管理”，三會一層徒有空殼，決策權力有限，險企董監(jiān)高活在“一司兩制”的薪酬、考核和任期制度之下。

　　這些問題，在永安財險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其成立以來，一直無法形成穩(wěn)定的戰(zhàn)略、經營模式和管理體系，與它的這種公司治理機制的缺陷不無關系。

　　如今，陶光強落馬，誰將成為永安財險的新掌門？是否會為其帶來新的氣象？

　　永安財險歸位于地方國資系的控股子公司后，能否擺脫歷史包袱獲得新生？

　　【陶光強簡歷】

　　1962年1月生，貴州貴陽人。在職研究生學歷，高級經濟師。

　　1980.09—1984.07，空軍地空導彈學院電子計算機專業(yè)學習。

　　1984.07—1989.10，空軍西安指揮所通信處干部。

　　1989.10—1991.01，陜西省財政廳干部。

　　1991.01—1997.10，陜西省財政廳科長。

　　1997.10—2001.01，西北飯店副總經理、黨委委員。（1997.09—2000.09陜西工商管理碩士學院工商管理專業(yè)學習）。

　　2001.01—2006.03，西北飯店黨委書記、副總經理。

　　2006.03—2007.04，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助理。2008.04—2009.11，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助理，紀委副書記、監(jiān)察室主任。

　　2009.11—2010.07，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助理，陜西延長石油集團銷售公司總經理。

　　2010.07—2011.02，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

　　2011.02—2013.05，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延長石油集團油田股份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

　　2013.05—2016.02，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

　　2016.02—2016.11，永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黨委副書記。

　　2016.11至今，永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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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