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行合一”（詳見“大賬高企小賬不絕，銀保業務何以常年畸形？”）強監管措施正全渠道鋪開、多個投資標的市場的波動一直在延續、最具核心競爭力的代理人隊伍尚處于脫胎換骨中……正經受強監管和市場波動兩重壓力的中國壽險業頭部公司日子過得怎樣？它們“內強筋骨，外升服務”的成效如何？

順應監管取向和市場之變，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再度優化“中國新金融競爭力榜之壽險效能提升榜”（詳見“壽險效能提升榜：誰現在領先？誰擁有未來？”）的定量定性指標評價體系。基于客觀和科學及透明原則，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以5家A股上市保險公司剛披露的2023年年報核心數據為基準，同時納入償付能力報告和理賠服務報告，進行測評并制作“壽險效能提升榜”。

在23個子指標構成的高清畫像中，中國人壽綜合得分位居榜單之首，平安壽險以微弱之差緊隨其后，而太保壽險則排末位。

四大維度?二十三項子指標

優化后的2024年版壽險效能提升榜定量定性指標體系依然由六大維度組成，即投資管理能力、業務經營能力、風險管理能力、客戶服務能力、創新能力和合規度六個一級指標。

較2023版壽險效能提升榜定量定性指標體系，新指標體系刪除了業務交叉滲透和大健康生態兩個一級指標，并將產品創新一級指標變更為創新能力，包括產品創新、服務創新和模式創新等，內涵更豐富。而合規度一級指標則被拓展為獨立榜單“保險合規榜”，并將實現月度和季度榜單更新。創新能力和合規度兩個一級指標均將在壽險年度總榜中體現。

更值得關注的是，2024版指標體系中的投資管理能力和風險管理能力兩個一級指標原為2023版指標體系中的二級指標，分屬于經營能力和合規度。

此次測評僅包含“投資管理能力、業務經營能力、風險管理能力和客戶服務能力”四個一級指標。這四個一級指標由八個二級指標構成，并細化為23項三級子指標（如下圖所示）。為方便計算，此次指標體系總權重設置為100%，但在年度總榜中按相應比例折算。

此次測評指標體系構成

相關指標體系為何如此調整？現對此次部分優化指標說明如下：

（1）業務經營能力

優化后的壽險公司業務經營能力更關注負債端。較之2023版指標體系，2024版指標體系未采用保險服務收入、新業務價值和內含價值等常用指標，而是引入新單保費、新業務價值率、新業務價值增長率、13個月保單繼續率和25個月保單繼續率等指標。前三個指標衡量壽險公司吸收新保單能力，而后兩個指標衡量保單的存續能力。

2024版評測指標體系為何放棄內含價值和新業務價值兩個指標？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認為，期交產品才能為壽險公司帶來更長久更穩定的續期保費收入，亦是各壽險公司最看重的產品。因此，在期交和躉交產品并存的情況下，度量壽險公司盈利能力成為業內難題。

自1984年英國皇家控股保險公司開始使用內含價值法評估壽險業務真實價值以來，內含價值法逐漸成為全球壽險公司普遍采用的價值評價體系。新業務價值、內含價值是內含價值法核心指標。2005年，中國引入內含價值法。2005年9月22日前保監會發布《人身險內含價值報告編制指引》，并于2006年1月1日正式實施。其間幾經修訂，現行業內普遍采用中國精算師協會發布的《精算實踐標準：人身險內含價值評估標準》為計算標準。

客觀而言，內含價值法反映了壽險業主營長期業務的特點，但其依賴壽險公司對未來一系列假設，比如投資收益率、風險貼現率和死亡率等。因此，它具有較高不確定性，可比性較差。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研究發現，計算內含價值和新業務價值時，離不開首年保費和續期保費。在中國人壽年報中，將首年保費定義為用于計算新業務價值口徑的規模保費。而在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以下簡稱“金監總局”）發布的保險公司償付能力監管規則中，首年保費統計口徑包括首年期交保費和首年躉交保費。

在所選5個測評對象中，平安壽險、太保壽險和新華人壽3家均披露了首年保費數據，而中國人壽僅披露了新單保費，人保壽險則對兩者皆未披露。因此，在測評中，中國人壽以新單保費代替，而人保壽險以首年期交規模保費代替。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還注意到，在保險業分析師報告中，“新單保費”出現頻次較多，而“首年保費”出現頻次較少。因此，本次測評也以“新單保費”列示。

（2）風險管理能力

在2024版的風險管理能力指標中，增加了流動性子指標。

2021年12月30日，金監總局發布《關于印發保險公司償付能力監管規則（Ⅱ）的通知》，其中《保險公司償付能力監管規則第13號：流動性風險》（以下簡稱“13號規則”）公布了一系列保險公司流動性監管指標。

2024年版測評指標中的四個流動性三級指標均源自13號規則。13號規則明確規定，保險公司最近兩個季度的經營活動凈現金流回溯不利偏差率（經營活動凈現金流實際值與預測值差額）不得連續小于-30%。因此，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統計了近四個季度不達標次數。

值得關注的是，風險管理能力維度中的綜合退保率指標與客戶服務能力中的退保率在統計口徑上存在差別。在研究中國人壽年報中披露的退保率計算公式之后，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發現，綜合退保率考慮了分紅險和投資連接險產品的退保情況。

測評畫像顆粒度更立體

與2023年版的“壽險效能提升榜”定量定性評價指標體系（如下圖）相比，迭代后的2024版測評指標體系有四點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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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版測評指標體系構成

一是更立體。2024版新指標體系依然是六大維度，但六大維度因應監管取向和市場變化而實現了迭代更替。2024版指標體系更包括一、二、三級指標，而2023版本僅有一、二級指標。指標體系更立體，數據顆粒度更高，便于全面觀測壽險公司效能提升情況。

二是更聚焦。以投資管理能力為例。在原定性定量指標體系中，投資管理能力歸于業務經營能力中，而且僅有總投資收益率一個二級指標。優化后的投資管理能力升級為一級指標，其下包括兩個二級指標和五個三級指標。為什么升級投資管理能力指標？一方面，投資管理能力對壽險公司極其重要；另一方面，社會各界普遍關注。尤其在行業投資收益普遍下滑的背景下，投資管理能力成為各方爭論的焦點。這一點在各保險公司近期舉行的2024年業績發布會上得到印證。

同理，在2024版指標體系中，風險管理能力由合規度中的二級指標升級為一級指標，并在保留原有償付能力指標基礎上增加了流動性監測指標。

三是更科學。保險行業具有較強的規模效應。因即將于2024年底推出的壽險效能提升榜將擴展測評對象，為剔除行業共性因素，更好反映壽險公司核心競爭力，2024版指標體系的二級指標仍采用規模與質量指標五五配比原則；但在三級指標體系上，2024版指標體系在規模指標體系中增加了相對數，絕對數與相對數按四六原則分配。新指標體系既有規模等絕對數類的靜態指標，也包含同比增速等相對數類的動態指標，更精準反映壽險公司效能提升情況。

以投資管理能力為例。在二級指標中，投資資產規模與投資收益各占12.5%。但在三級指標中，增加了投資資產規模同比增速，占比為7.5%；在效益指標中，適當降低了絕對數影響。仍以投資管理資產能力為例。在三級指標中，增加了總投資收益同比增速，其占比為5%，總投資收益僅占3%。如此原則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投資資產規模這類絕對數干擾，同時也更具有可比性。

四是更直觀。2024版指標體系算法更簡潔，各項得分采用除以某項指標最大值的方式處理并百分化。

以平安壽險為例。據五家A股上市險企年報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人壽投資資產總額達5.67萬億元，位列五個測評對象最高值。因此，其該項得分為5分。其他測評對象得分為其投資資產數值除以中國人壽投資資產數值后乘以5%再乘以100后所得。2023年平安壽險投資資產為4.72萬億元，因此平安壽險該項最終得分為4.16。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因平安集團和中國人保未單獨披露平安壽險和人保財險的投資資產，本次測評采用的平安壽險投資資產數據為中國平安集團披露的總數，包含平安財險和健康險數據，因此存在一定高估。人保壽險亦如此。

中國人壽和平安壽險互相抗衡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按上述新指標體系和計分原則測評制作出壽險效能提升榜。榜單顯示，中國人壽以微弱優勢居于榜首，平安壽險緊隨其后，太保壽險位居末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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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級指標中，中國人壽和平安壽險各有兩個維度得分第一。其中，中國人壽在風險管理能力和客戶服務能力兩個維度上得分第一，而平安壽險在投資管理能力和業務經營能力兩個維度上表現更佳。

僅就投資資產規模而言，中國人壽無疑是老大。但中國人壽在投資收益方面表現略遜于平安壽險。這其中固然有平安壽險是集團數據的原因，但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平安集團綜合金融的優勢。在2023年保險行業整體投資收益不佳的情況下，平安壽險展現出優于同業的投資能力。

事實上，財報數據顯示，除平安壽險外，其他四家總投資收益均出現同比下滑。這有會計準則調整的影響，但也側面反映出行業整體投資收益不景氣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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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業務經營能力維度中，在側重增長的評價體系中，中國人壽因體量較大而稍顯劣勢。更因在續保率的兩項關鍵指標中執行更嚴格的統計口徑和信息披露口徑，因此中國人壽在相關指標得分落后同業。

但2023年監管下調壽險預定利率，3.5%利率的增額終身壽險出現行業性熱賣，整體上利好壽險公司獲取新單。人保壽險新單保費同比增速得分僅次于平安壽險，而太保壽險、新華人壽表現相對較弱。

而在風險管理能力維度，5家壽險公司償付能力和流動性均滿足監管要求。其中，中國人壽稍領先平安壽險，但二者得分僅相差1.01分。得分最高者是新華人壽。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認為，這表明新華人壽在2023年執行較為嚴格的風險管理政策，但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業務發展。

但在客戶服務能力一項得分中，新華人壽以17.98分位列第二，僅次于中國人壽，得分22.37。在新華人壽年報致股東函中，董事長楊玉成特別強調客戶服務和風險控制，側面反映出新華人壽過去一年的經營重心在服務客戶和控制風險。

與此同時，五家壽險公司保單賠付件數和賠付金額出現雙增。其中，中國人壽2023年理賠服務報告顯示，賠付件數和賠付金額同比分別增加15.5%和16.3%。據《負責任金融中國保險理賠報告2024》顯示，2023年人身險公司平均理賠時效為1.17天。而同期中國人壽理賠平均時效為0.38天。這表明中國人壽理賠時效大幅優于行業平均水平。

事實上，保險監管部門和行業高度重視保險理賠工作。對壽險公司而言，目前執行的《保險公司服務評價管理辦法》通過獲賠率和理賠時效等指標引導壽險公司重視和改善理賠服務。從五家測評對象披露的理賠服務年報來看，獲賠率和理賠時效是披露的關鍵指標，也是壽險公司內部考核的重要參數。

各家壽險公司近期陸續舉行的2023年業績發布會及2024年工作計劃顯示，強化資產管理能力和加強投研能力建設成為共識。同時，2024年壽險公司發力年金險跡象較為明顯。長期而言，在中國人均壽命大幅提升的背景下，年金險等養老產品銷售占比有望提高。